夏瑞景忍不住掩了掩唇,眉头拧起来。
另外两个倒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柳府尹接着指向了王氏的脖子,死灰的皮肤上印着很深的一条黑线,那原先是红的,而后发青发紫。
“牢头说,发现王氏死的时候,牢房的梁上挂着一条绫缎,王氏已经彻底断了气。看样子,大抵是吊死的。”
听见这话,宁芳笙走上前,弯腰细看了看,然而神色之中已是藏不住的嫌恶。这王氏,便是死了仍旧在给她添堵。
过程中,她低声问:“大人上报了吗?”
“尚未。”
宁芳笙点了点头,看着王氏的死相,忽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死法…呵。
想当初那个礼部侍郎不就是在她的授意下这样被刑部大牢的人“吊死”的么?
眸子暗光涌上,乜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瑾时。他的气定神闲,很难不让人怀疑到他头上。
“这绫缎从哪里来?”
一抬头,这房梁到地上的距离少说十尺,这么长的绫缎,王氏难不成吃饱了撑得特意带进牢中自杀的?何况牢房的人也不瞎,怎么藏都能被看出来。
“此正为症结所在。”柳府尹早有所料,“宁大人的意思我都明白。所以,这就是——”
“呵,”宁芳笙截过了他的话,“愚蠢的妄图以自杀而论的他杀。”
凶气尽显,整个牢房的温度都跌下了些许。
柳府尹怵了一下,抹着额头道,“大人所言正是。”
听到这儿,萧瑾时挑了挑眉。若是这样,倒也不至于让宁芳笙变脸,所以还有呢?
他才想,那道声音就扬了起来,一双冷目勾勾盯着自己。
“萧世子,既为此而来,难道不说说你的看法么?”
萧瑾时望了她一眼,终于从冷意中察觉出不对。
对视中,一个瞬间,萧瑾时就明白过来:宁芳笙以为王氏是他杀的。
“嗤——”
逼仄的空间里崩出一声冷笑。
萧瑾时的嘴角歪歪地扯开,心道这么个人,他要真杀了就杀了还废这些事干什么?
他没回话。
这样的态度,宁芳笙觉得突然被挑衅到了,几乎确认了这就是他干的事。
王氏的死不同于别的事,她身有颇多宁芳笙想要的线索,就是萧瑾时曾口口声声说忘不掉的“小郡主”,相关诸事皆系于她身。
宁芳笙也笑开,笑得很好看,但是有些阴气。夏瑞景觉出不对,伸手碰了她,“老师——”
素手一挑,他的手就这么被拂开了。
“方才世子说要与本官悄悄说,如此本官便遂了世子的意,请柳大人和殿下在此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