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辉本就高大俊朗,再添铠甲之英气,乃活脱脱一个画中年少。寒夜里,火光随风摇拽地映出了他的神态,是那般从容自若。此景跟前,胡深的士兵把冯瑶月与徐寿辉挡在了身后,皆是装作一副昏昏欲睡之状,希望能引出赵玄风。那位在胡深离开之际,面露关心的军官,此刻正寸步不离地守在冯瑶月身旁。
向来独立的冯瑶月忽受此礼遇,心中实在是难以为情,谢笑道:“甘副将跬步不离地保护瑶月,实在是感谢不尽呀!”言谈中,方至他姓甘,名文驹,年约二十有六,不曾娶妻生子。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副将,竟连名字也这般秀气。因自小家贫,不得不荒废学业而少年从军,他为人正直且勤奋好学,即使资质平庸,胡深也乐意提拔。鞑子当道的今天,能做个副将也算苦尽甘来了。
“此举乃末将职责所在,何足挂谈!”甘文句礼貌回笑,随即正言正色地道:“冯姑娘乃是胡将军旧识,末将确要保证妳万无一失。”
冯瑶月不由心头一热,笑看了看甘文驹,便颔首不再言语,怕似为谢铁而担忧。甘文句看她不时翘盼亦明了丝毫,回想谢铁出去也有段时间了,却迟迟不见音讯。
此番赵玄风一行三百多余人,几乎倾巢而出,可见意志之坚定。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一共分三队人马层层以信号潜行递进。诺大的山谷中,隐秘的功夫要做到滴水不漏,似乎不太可能,一丝丝的风吹草动都会发出该有的声响。
徐寿辉走南闯北十余载,对任何的声响都特别敏感,此时风草不和调,正是赵玄风蠢蠢欲动所致。念此,故作若无其事地对甘文驹私语道:“甘将军,贼人离我等不远了!若是真动起手,您只管保护冯姑娘安全,其余全交给在下。”
甘文驹平静如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怕就早做好了准备。
赵玄风平日里鲁莽强横又爱见义勇为,得罪达官贵人更是数不胜数,落草为寇也是冥冥之中。一见“胡深”正伫立于不远处,士兵更是昏昏欲睡之状,大喜
过望的他也不等其余的兄弟前来会合,不足百人便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此举跟白天里战战兢兢的赵玄风,简直判若两人,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寨前小别,在下对胡将军可是时刻挂怀于心呀!”
既然把赵玄风引了出来,甘文驹也不必假装,长枪怒击于地,高声道:“兄弟们,把此狂傲贼人拿下!”语落,风沙滚滚地将赵玄风一众围得水泄不通。
“兵不厌诈!”赵玄风反而不惊,赞赏道:“我早说过哪妖女的雕虫小技,根本起不了大作用!战场上还是得靠男人的真刀真枪!得罪了,胡大人…”最后一句说得特别高昂,似乎定要一决雌雄。
冯瑶月走近徐寿辉,见她眉目微紧地急切道:“赵玄风若是知道徐大哥是假扮的,情急之下难保不会对你下死手呀!”
“冯姑娘放心吧!”徐寿辉紧握手中的刀,低声细语道:“生死有命,何况我是一个跑江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