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聂老道点了点头，随后便把当年自己东奔西走，总不在家冷落了他们娘。寂寞之下他们娘跟弟弟好了，生下哥俩的事情述说了一遍，只听得聂大聂二目瞪口呆。

聂大一头雾水地看了看聂老道，说道：“您说的这些，是真的嘛？！娘可从来没提过，我们有什么‘叔叔’。”

当时聂二的年龄还小，更是啥都记不得了，附和道：“我也没印象。从小到大，村里都没啥亲戚，过年的时候别的孩子都走街串巷的去拜年讨压岁钱，我和哥就在家生闷气，一分钱都要不到，没人给。”

聂老道虽然不知道弟弟有没有被弟媳种在了田里，但猜也能猜出来，应该是事情败露，举家搬迁了。

“这些陈年往事，你们不问，我都不想提了。”聂老道继续说道，“错是肯定不会错的，至于后来的事儿，你们不清楚，我就更不知道了。你们的生身父亲，怕是跟我一样，也远走他乡了吧。要是有心寻访，你们可以找找，找着了替我带个话，就说我原谅他了。”

“您原谅，我不原谅！真是太不负责任了！”聂大愤愤道，“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日子太难过了！”

聂二也叹气附和道：“就是说撒，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聂老道虽然和他们没有父子关系，但毕竟相处过一段时间，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再看他们手脚粗大，皮肤黝黑，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可是不复小时候那个

白白净净的模样了，略略有些心疼。

俗话又说回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聂大聂二穷是穷，苦是苦，但心术不能不正。从二人受了任董事长怂恿，去做亲子鉴定，想把聂老道置于死地开始，就已经走上了人神共愤的不归路，回不了头了。

聂大哭穷，试图勾起聂老道的同情心，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自从您走了之后，我们娘仨可是没少吃苦。我和弟还小，娘又不会赚钱，没多久就不得不把小楼给卖了，住进了平房。其实平房也没什么不好，但依旧是坐吃山空，没法子，只好又再卖平房…”

聂二接力道：“我和哥小小年纪，就得下地干活，种完玉米种小麦，种完小麦种红苕。种来种去，我们都有些‘苕’（土头土脑，蠢笨）了。”

聂老道摊开了兄弟俩的手，见到手上厚厚的茧子，长叹了一声，无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