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答应了一声,便带着三人去实地走访。路过一个小卖部,夏晴还买了些香蕉、苹果,拎了两大塑料袋。
朱瀛政家的平房年久失修,杂草顽强地从砖缝里钻了出来,野蛮生长,大门也是锈迹斑斑,摇摇欲坠。屋里没有多少家具,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夏晴不禁想起了徐来还是“肺痨鬼”的那段艰苦岁月。
朱修文盖了床被子,歪歪扭扭斜躺在冰冷的炕上,正在小睡。炕边放着个折叠方桌,上面放着几个碗,碗里是馒头、咸菜和面酱。角落里放着把夜壶,虽然盖着盖子,但浓烈的味道还是可以闻到。
“爸!有人来看您了!”朱瀛政喊道。
朱修文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夏晴他们已经近在眼前,赶紧坐了起来,衣服整了又整,说道:“失礼了,失礼了。”
夏晴发现了,虽然朱修文一身伤病,但精气神不错,一言一行都带着知识分子的范儿,人是倒在炕上了,但精神并没倒。
尚主任接话道:“我是乡政府的,这位你应该认识,孙村长,她叫夏晴…”
朱修文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企业家。”
夏晴脸一红,没想到自己还真“一朝成名天下知”了。
尚主任继续道:“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下你具体的家庭情况,符合条件的话,打算给你和小朱申请低保…”
朱修文扭头瞧向朱瀛政,问道:“这是你张罗的?”
朱瀛政连忙否认:“不是我…”
朱修文对尚主任说道:“我们父子俩,不想给政府添麻烦。男子汉应当顶天立地,随遇而安,没有过不去的坎…”
夏晴最看不惯这种知识分子的清高,耻于谈钱,抢话道:“有志气是挺好,但得分时候!瀛政才十五,你打算让他一辈子端盘子吗?”
“各人自有各人命,强求也是枉然…”朱修文想起妻子早逝,自己又患重疾,便有些顾不上儿子的前程了。换句话说,就是“认命了”。
“唉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尚主任说道,“扶贫助困,国家每年是有专项资金的,这你就别忧国忧民了!”
老孙头也劝道:“是呀,老朱,你得多替孩子想想
!”
朱修文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朱瀛政哽咽道:“爸!我想上学!我想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