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骆逸尘的认同，白灵忽而觉得其实他们的想法有很多都是相同的，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骆逸尘只凭她一个动作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这时掌柜又开了口，他不确定的对着骆逸尘道：“这不太可能吧，阿香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这也是她的镇子，自从镇里的人相继死去，她也生了灾病，如今怕是活不久了，如果是她下的药，为什么她要害死她自己呢？”

白灵就知道怀疑阿香没人会赞同，连掌柜都第一个站出来反驳，这可怜阿香也要有个度，也许阿香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明目张胆的下药。

“掌柜的不用替阿香开脱，这镇子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下药之人，可阿香却是最有动机的那一个，我们的怀疑是有一定道理的，她纵然是疯了，也没人敢保证她就很无辜。”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白灵相信她的知觉没有错，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她

只有凭着猜测来调查最有动机的那一个。

掌柜不再说话，他们说的也没错，阿香才是最有可能报仇的那一个，这些年来他己经习惯了同情阿香，三年前的事情让很多人都觉得愧对了阿香，没有人愿意再去为难一个疯了的人，只要是个人都会有同情心，这也就导致了阿香相安无事的生活在这座镇子里，除了这场怪病镇子里也再没发生过别的灾难。

然而就这一场灾病就整垮了原本热闹的小镇，果然一切都有因果，掌柜也清楚这是有人在背后报复，他也认了这样的报复，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报复该适可而止了，所有的拖欠都让他一人来还吧，不要再折磨其他的镇民们了。

“掌柜的先下去吧，有问题我们会再来问。”骆逸尘冰冷的开了口，这件事说不上来谁对谁错，这比所有的案子都复杂，看上去不过是普通的报仇，追究起来却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往往就是小城镇才会有祭祀这样的迂腐事情发生，要说人心冷漠大家不过是想活着，可用他人的性命来

换自己活着，说出去也是自私自利的表现。

“人本自私，要是换作任何人，他们都想自己活着，有时候牺牲一个换来一群人活着，相信每个人都会这么选。”白灵看出了骆逸尘眼底的暗潮，她明白骆逸尘不过是表面冰冷，他的内心比很多人都善良，身为皇室中人他也有自己的坚持和无奈。

骆逸尘还是有些不赞同的挑了挑眉头，只听白灵认真的假设道：“其实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沧蓝国大部分的百姓都受到了灾难，只要牺牲我一人就可以平息这场灾难，请问你怎么选？”

白灵的这个举例让骆逸尘彻底清醒过来，他终于知道白灵所说的自私是什么了，她竟是看的这样透彻，人性本自私，若是放在他身上他也无法选择，舍一人而救天下，听起来是壮举，他还是做不到牺牲她，这本就是个困难的决择。

见骆逸尘想通了，白灵继续开导道：“无魂镇的镇民对秀才本就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都会选择牺牲秀才，错就错在他们太过相信神明天灾

一类的事情。”世间的百姓很多都是没什么知识文化的，并且他们骨子里都比较迷信，要不单单是冷漠的问题。

“你倒是会为他们开脱。”骆逸尘脸色稍缓，就算他理解了这些镇民又如何？总归是付出了代价。

白灵不再纠结人性的缺点，她对着骆逸尘微笑道：“师父，不如我们到镇上走走，来到这里还没出去转过，这镇子上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呢。”白灵眼神中有些期待。

谢小能在一旁也连连点头附和道：“这镇子看起来也不算小，如今空档档的，要想查清楚怎么回事还是把镇子了解一下再说。”

骆逸尘终是站起了身，他一甩衣袖率先走出了客栈，白灵和谢小能立马跟了上去，白灵自从打算调查这件事开始就想在镇里转转了，她坐在马车里时有听到镇民的哭泣，想来这镇民也是会有一点线索的，何况这镇子的地形她也没来的及看，这样对于查事情很不利。

她跟着骆逸尘在镇子里行走着，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白灵鼻尖被冻的通红，她发现她现在越来越能耐寒了，最起码不像刚开始时骨子里发冷了。

镇子看起来不算小，不过到处都是破败的景象，由于怪病的原因镇里只余些老人和妇人，也有几名孩子，这些人都不是主要的劳动力，因此日子也过的相当艰苦，镇子里勉强有那么两三家铺子，不是卖米面就是卖菜的，看上去生意也是惨淡。

镇子之中有一条清河己经结了冰，不过冰下的水流还清晰可见，像这么清亮的河水怕是整个镇的饮水这源，这河流是自山中流出来的，要是到了春季寒冰化开，相信就会有不少人来这里洗衣服或者挑水。

河流的旁边是一口水井，这水井里看上去也没多少水，顶多也就维持一段时间，能等到来年开春了。

凄凉的歌声再次响起，就好像那声音就回荡在耳边一样，白灵打了个寒颤，莫名的觉得冷了许多，她抬头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阿香在河的下游唱歌？”白灵有些不确定，河水的下流还有一段距离，可这歌声却是这么的清晰，难不成阿香这么快就从坟场回到了镇里吗？还是说他们离开坟场后掌柜把阿香也接了回来？

“听着声音好像是在下游，这大冷天的她不回去跑到河边唱歌做什么？”谢小能看着从天上飘下的片片落雪，这样的天气都躲在家中取暖，也只有阿香会出来了，疯了的人果真是什么都不怕。

“去看看。”骆逸尘开始往下游走，这个阿香整日在镇里唱歌，好像他们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她的歌声，就算是到了坟场这个阿香也跟着，要说没问题，这也太过明显了，难不成阿香就从来不呆在屋子里？还是说这个阿香其实是知道他们在查灾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