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娘拿着糕点离开,宋李氏再度将宋知孝叫到身边,问起了一件更现实的问题:“那定完亲之后,江一寒是不是也要回到京城去啊?他的官职比你的还大,懂得也多,皇帝很器重他吧?”
关于当年的江太傅一案,宋知孝回来之后就给她讲清楚了,她心里对江一寒的前程也不免关心起来。
宋知孝微微笑道:“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这些做臣民的能妄加揣测的,不过江一寒的前程差不了就是,他自己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文武双全。”
“我吧,既希望他前程似锦,又担心他前程似锦,这玩意他将来官越做越大,回头看着你妹妹,只觉得她哪哪都不好,可怎么办?”
宋知孝心中一晒,他忽然想到今天下午的时候,田如丝说自己的杞人忧天,当时自己还觉得那些想法不多于,现在看到阿娘,听着似曾相识的话,才知道,这样的担心,算不上多余,但是累人是肯定的。
他可没有田如丝那么好的口才讲“我有一个妹妹”,对于阿娘这些车轱辘话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一次一次的开解,当即只是笑笑说道:“人生在世,谁能保证一帆风顺,什么都是靠着自己争取的,我们也不要对江一寒太过苛刻了,太难为人家,跟当初的
梅家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们这可算是高嫁女,再说了,阿娘,您也要想想,官场上有这么个人跟我守望相助,遇到什么事情提点我一下,我也不会太过辛苦是吧?”
后面这句纯粹是用来忽悠宋李氏的,宋知孝知道,就算是江一寒不跟绵娘订亲,他遇到事情,江一寒也不会撒手不管。
可就是要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让阿娘知道一下厉害。
宋李氏听他这么说,果然有些慌乱:“这样啊,可是,他那个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通人情啊?”
“他不通人情,又怎么会处处抬高绵娘。他只是不像别人那样表现出来的那么世故而已,您也不想想,他若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又如何在荣王身边做了暗探,皇帝也好,荣王也好,不管待在哪一个身边,不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的?一个不小心,都可能万劫不复。”
宋知孝这么一说,宋李氏更加担心了:“他
城府这么深,万一有点什么事情,我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宋知孝被水呛到,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娘:“您究竟在想什么呢?怎么想的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宋李氏兀自委屈:“我这还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吃了亏还不长记性吗?”
“呵,您这记性长得,您也不想想,那让您吃亏的人是他吗?您把人家想成什么人了,这样下去啊,我看您干脆关上门自己过日子得了,省得被人算计。”
宋知孝这次是真的懒得再跟宋李氏唠嗑,这样聊下去,自己都要觉得人生没有希望了。
他转身出了院子,干脆拿着水桶去打水。
听着隔壁院子里妹妹跟云娘有说有笑,心中从未有过的坚定,绵娘要留下,他也不勉强了,真的要把阿娘带走,省得她在家里就知道折腾绵娘。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太阳西沉,屋里没有点灯,阿娘盘腿坐在炕上,不用说,肯定是又在寻思
着那点事。
真应该给她找点事做,她就是一天到晚太闲了。
才会有时间琢磨那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