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天边挂着的月亮,耳边听着鸡叫声,宋知孝忍不住又叹了一回气。
绵娘每天都是这个时辰起来吗?
怪不得瘦成那样!
就是好人,这么熬下去也不行啊!
可偏偏绵娘死心眼,还要将豆腐做下去。
宋知孝发现,家里这点事情,可比战场上的事情学问还要更大。
进了门,绵娘围着锅台忙乎,江一寒烧火打下手。
堂堂太傅公子,朝廷四品大员,现在像是一个乡下小子一样。
宋知孝忍俊不禁,江一寒抬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让宋知孝生生忍住了笑意。
看着水桶在那闲着,连忙拿上水桶去挑水。
绵娘回个头的功夫,人就没了,四处找水桶,还是被江一寒提醒,才知道被哥哥拿走了,跺了一下脚,撇着嘴抱怨:“什么都不知道,净帮倒忙!”
那个桶是用来装豆腐水的,她只能追过去从阿哥的手里将木桶抢下来。
宋知孝虽然会干农活,可是没做过豆腐,昨天起来的晚了一点,都是绵娘告诉他干什么他就去干什么了,今天还在想自己这样挺有眼力见的,没想到就被泼了冷水,回去的时候看着江一寒只觉得脸上发烧,恨不得将他手上的那点活抢过来自己代劳。
可想了想却是去了马棚,给几个牲口添了一回夜草。
看着墙角堆着的干草,心道:白天有活了,要去割草,要不然再有两天这草就吃出来了,总不能连这点活都让绵娘自己去做。
出来之后,宋知孝就坐在了院子里的马车上,透过打开的门,看着豆腐房里的两个人。
绵娘忙得有条不紊,只是这做豆腐不是个轻巧活,这么一会,她头上的帽子已经潮乎乎的了,锅里的热气熏到脸上,很快凝结成水珠。
混合着汗珠一起从额头上滑落到鼻尖上。
江一寒看得目不转睛。
绵娘及时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手帕擦掉汗珠,这才免得水滴落在锅里。
不经意间,对上江一寒的目光,女娘的脸迅速烧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的。
白了江一寒一眼,扭过头将注意力放在豆腐包上。
只是这一次,多了一点心不在焉。
总有一种被盯着的错觉,这让她根本不敢去看江一寒,生怕再次撞上对方深邃而直接的目光。
可是对方的目光却一直锁定着她,让她避无可避。
绵娘心里的那团麻已经理不出头尾,而且还
有越来越乱的趋向,连心跳都快了许多。
拿着手巾擦了一下脸,绵娘转身出去叫自己哥哥进来帮忙,语气中难掩气急败坏的急躁。
宋知孝没多想,只觉得自己是终于有用处了,连忙进来,却不想绵娘指着江一寒说道:“人家是客人,在这里帮着打下手,你倒好,在外面坐着看星星,怎么下得去眼?还不赶紧让人家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