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叹了一回气,不解的问道:“你说你们这一家子,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彼此之间也都互相关心,为什么就不能和和气气的相处,老二,没错,就是说你,还有你那个大哥,你们都是榆木脑袋吗?不知道你父亲的所作所为就只是为了保下这个爵位,不管爵位由谁继承,你们顾家还是镇北侯府,这就足够了吧,何必争来争去闹得你父亲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呢?”
顾二老爷神色讪讪,这位是他表叔,也是长辈,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华大夫想到刚刚过世的表哥,再看看眼前这几个晚辈,只觉得一阵厌弃,就连以前看着还算顺眼
的顾骢现在看着都觉得不顺眼了。
他拂袖而去,剩下顾二老爷和儿子侄子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顾骢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口中叫着“表叔公,我送您回去。”
华大夫自从去年秋天跟着顾骢进京之后,就一直住在顾老侯爷的院子里。
一来是为了方便随时查看顾老侯爷的病情,二来是顾老侯爷精神好的时候,老兄弟两个能时常说说话唠唠嗑。
顾骢扶住他的胳膊,让小童只管拎着药箱拿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华大夫挣了几次,都没有挣脱,也就随他去了。
顾骢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蹒跚的脚步,不由得想起了去世的爷爷,又想起自己今天扔下一切跑出去,只为了一根看起来眼熟的簪子就追出去。
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应该顾念着儿女私情。
大伯父发火,也不算是无的放矢。
“你爷爷,几乎可以说将整个家族都交到了你的手上,实则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顾骢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喃喃道:“我知道爷爷一向最疼我。”
“哼哼,你还知道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华大夫瞪了他一眼,随即看了一下四周,眼见着附近没什么人,这才苦口婆心的道:“你脾气大,桀骜不驯,不够圆滑,跟朝中之人往来甚少,对着荣王爷,又根本没有半点该有的尊敬,娶了荣王的女儿,实则心思根本不在人家身上,我说的对吧?”
顾骢脚步一顿,惊讶的看着华大夫。
华大夫冷哼一声,不屑道:“别以为我忘记了,去年你让我给什么人看病来着。”
顾骢想起来了,他去年的确是拜托华大夫给梅秀才看病来着,随后又给绵娘开了药。
“也是造孽,他们兄妹另有相得之人,喜新厌旧,各攀高枝,反而坑了那对兄妹,若是早知道会
如此,我当初就直接说他有不举之症了。”
顾骢诧异:“原来您早就知道他不举了?”
华大夫白他一眼:“这有什么,我这个糟老头子行医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连这点病都看不出来。”
“您早就应该告诉我的。”顾骢不无埋怨的说道。
这可真是个糟老头子,若是他当初就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又何至于拖到后来,反而让梅家占了便宜,害得宋家家破人亡。
老头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告诉你,告诉你什么?告诉你之后呢,你不是要抢了人家娘子,撇了人家丈夫,做出悖得之事,一样是害了人家娘子。再说了,医德,医德,知道什么是医德吗?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拿着病人的隐私到处去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骢无奈,事情已经过去,再追究这个也没意义,又不敢跟老爷子硬犟,只能服了软,先送老爷
子回去。
只是穿过花园,就看到顾武来到自己的面前,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