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所说的那样,这个家一切的困难都源于“贫穷”二字,若不是因为这个“穷”字,也就不会有这么多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发生,她不图大富大贵,却总要让阿娘和弟弟过得好一点。
绵娘也不和宋李氏多纠缠,把话说通了,该干嘛干嘛去,余下的时间,让宋李氏自己消化。
她对自己亲娘还是了解的,这个事,她不管怎么犹豫反对,到最后也只能同意,就像是江停送信,自己做豆腐一样。
不过这一次,绵娘料错了,宋李氏不识字,等道宋知恩回来,听他将字据读了一遍,又让他去将里长和里长媳妇请过来,说是要商量点事。
她觉得这是大事,不能就这样草率的定下来,心里还是觉得里长懂得更多一些,让他帮着拿个主意更好,等里长他们过来之后,想了想又让宋智恩跑
去隔壁将云娘爹娘叫了过来。
东西两院处了这么长时间,生气也好,别扭也罢,遇到事了,那些不愉快就统统放下了。
云娘和她爹娘一起过来的,绵娘听见院子里的声音走了出来,低声叫了一声“叔,婶。”
阿云娘冲着她竖了竖拇指,跟着阿云爹一起进了宋李氏的屋,云娘则直接钻进了绵娘的屋子,绵娘正在烧水,茶壶里放着的还是去年宋有福花便宜价钱买到的茶末,平时舍不得喝,也就是家里来客人了,才能拿出来。
绵娘望着她说道:“你们家婶子上次走的时候是气走的,我都没敢想,细伢子能这么痛快的就将他们请过来。”
云娘蹲在她的身边,给她递树枝:“这有什么难猜的,我回家将事情一说,我阿娘一直在家里等着呢,她还和我阿爹商量,这事要怎么和你娘说,才能说通。”
绵娘有些紧张的问道:“你阿爹阿娘怎么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这件事做的不对。”
“什么不对,你没看到我阿娘冲着你竖着手指头吗?我阿娘说了,你啊,也就是看着性子软,实际上心里是个有大主意的,这当家过日子,一点都不比男人差,这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买卖,可是,能和人家谈下来,还是你的能耐,你不要想得太多,以后就安心做豆腐就行。”
云娘说的没错,也许是因为这本来就是好事,绵娘送茶水进去的时候,里长正在给宋李氏算账,算这个家一年的花销是多少,算绵娘卖豆腐一年能剩下多少钱,人家上门来取豆腐,这个家里,只要受点累,一天就能挣到平时两天才能挣到的钱,一年的收入翻了一倍。
前提是绵娘真的能挨累。
里长惯会处理村子里大大小小的纠纷,说出来的话就特别有条理,宋李氏一向是很信服。
云娘家里,虽然阿云娘才是说话嗓门大的那个,可是,外面的事情,也都还是阿云爹做主。
字据又被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一遍,又问了一些绵娘当时的情况,两个男人一致认为可行。
绵娘这件事做的无赖,字据都签了,才回来和家里人说,就算是宋李氏不想同意,也没办法。
就为这,里长看了绵娘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