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多天她都不曾和女儿说过话,自己也没想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了这样的事情。
绵娘心里一震,是啊,自己嫁过去了,除了臭了名声,没了清白,什么都没落下,现在,居然要
靠着这个挣钱养家。
羞耻么?
寒碜么?
羞耻!
寒碜!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没有什么事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了,还是一家人好好地活着。
要挣钱,供母亲吃药,弟弟读书,给阿哥攒立身之本。这些种种加起来,那点耻辱和寒酸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算了,你去找里长吧,这些事情不能你一个人去办。”
听到宋李氏的话,绵娘点了点头,意识到屋里的阿娘看不到,连忙又嗯了一声。
不过却又被宋李氏给叫住了:“算了,还是我去说罢,这些事情,总让你出面,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里还带着厌恶,不过到底还是同意了,绵娘也计较不起来,答应了一声,回了自己的屋子。
宋李氏也明白这是这个已经没有了男劳力的家里唯一的出路,坐在炕上思量了半天,神色有点奇异,等到宋知恩下了学,带着小儿子拄着拐杖去了里长家。
里长家里刚吃完晚饭,正在收拾碗筷,见她进院,都很诧异,里长媳妇看了里长一眼,两个人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这些,心都不由得跟着翻个。
人进来了,话一说,夫妻俩才安下心来。
没有事情发生就好,至于其他的,都好说。
听说绵娘要继续卖豆腐,里长第一个念头就觉得这个主意好。
“绵娘做的豆腐不错,比起老刘头的豆腐好吃多了,就算是当初那谁,做的豆腐也赶不上绵娘的,豆腐味足足的,又白净细腻。现在再重新捡起来做,应该也是错不了。”
比起种地,里长更看好这个。
到了开春,绵娘一个弱女子,种地就是一个大难题,要是没人帮忙,这犁地下籽都是问题。
大家伙儿到是能搭把手帮个忙什么的,可是,天长日久的哪一家也不能一直这么帮忙。
这些难题往前面一摆,做豆腐就成了最好的营生。
“我想起她这是在梅家村学到的东西,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恨不恨梅家的人,当然恨,宋李氏不曾和别人说,半夜睡不着觉恨得咬牙切齿,无奈却实在是没办法,对方背靠着荣王世子,上次宋知恩去了,差点将绵娘的一条命搭在那里,就足以让人看清,眼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担心绵娘出去卖豆腐会受气。”
坐在一边的里长媳妇忽然说道:“现在不比以前,就因为被休了,连亲娘都不待见,更别提外面那些不明真河蟹相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