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叹了一口气,两个人坐在了角落里,边喝边说。
两杯酒下了肚,宋有福的眼泪就下来了。
“大郎走了,这么多天也没个消息,也不知道人究竟到没到那里,这一路上,更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挨了多少苦,我这个当爹的,没能耐啊,没给他说上一门好亲事不说,还害得他充军发配,都是我的错啊!现在,还用他挣来的钱买牲口买车什么的,我这个当爹的没良心啊…还有绵娘,也是被这门亲事给害惨了啊,若不是我当初让家雀糊了眼,怎么就会给她挑上这样的一门亲事…”
他絮絮叨叨,里长才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这个家,所有的灾难都源自于这门亲事。若是没有这门亲事,虽然宋知孝到现在也未见得就能娶上媳妇,可也不至于发配边疆,雍州那里是边疆苦寒之地,偶有战争发生,宋知孝这一去,可谓生死未卜。
他说的辛酸委屈,四十多岁的人了,哭得像个孩子,里长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却不知道要怎生劝慰。
该说的话早已经说过了,车轱辘话说了几百遍,也就还是那么回事,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想开了才行。
两个灰扑扑的老农,坐在角落里,一点都不起眼。
顾文顾武进来的时候,根本没看到这两个人,直接坐到了隔壁靠窗户的位置。
两个人神色匆匆,只要了饭菜,看起来倒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两伙人只隔了一张桌子,宋有福醉眼惺忪的,认出了两个人,正要上前去打招呼,就听见顾武说道:“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家里老侯爷病重,来信让他回去,他还迟迟不肯动身,非要让你先走这一趟。”
“你也真是傻了,少爷为何迟迟不肯动身,还不是为了他的那块心尖肉,人家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他哪里走得开?现在恐怕正在纠结该如何话别,呶,现在还不是让你快马加鞭的赶往雍州,尽量将小宋安顿好了,生怕这件事情没办好,没法给人家女娘一个满意的交代。”
宋有福听到儿子的名字,立刻酒醒了一半,回头询问的看了里长一眼,不明白那顾少爷的心尖肉是谁,怎么就又和自己的儿子扯上了关系呢?
“是啊,是应该给人一个交代,要我说,少爷这些事情做得实在是不怎么样,当初为了迫使人家女娘就范,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就不说了,按理说这种事情,流水无情,落花也不能勉强不是,少爷非要认准了人家补不可,放下身份与那秀才去结交也就算了,人家已经嫁人了,又怎么会轻易委身于他,好了,他为了搅散两人,竟然从那勾栏院里找了人做了扣,
让秀才上当,诱惑人家休妻,说到底,那潋香是什么人,那样的手段,秀才在她手底下没到三个回合就就范了。”
他们两个说话,声音不大,在这嘈嘈嚷嚷酒馆里,很轻易的酒杯别的声音盖住了,可是却抵不住有人倾耳细听。
眼见着宋有福脸色越来越不好,里长也不由的看向了顾文顾武这一桌。
“那秀才人品不行,若是真的有一天,可以平步青云,那绵娘在他面前,恐怕一点立身之地都没有,真论起来,我倒是不觉得可惜,拿了休书,也许对那绵娘来说是件好事也说不定,我只是可惜小宋,说来也巧,什么事情就好像是都注定了一样,少爷若不是为了得到绵娘,也不会将小宋招到宅子里,若是不将小宋招过来,他和妩娘又怎么会识得荣王世子,荣王世子就算是对少爷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可能拿小宋作筏子给少爷添堵,小宋只是个小人物,两尊大神打架,又与他何干,现在,到害得他充军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