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二婶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下午你二叔去了镇上,也才回来,说是那位顾少爷已经撒了钱出去,找人帮着寻找,不过并没有什么收获,现在已经带着你哥哥去了城里,试试运气了。”
“家里?”
“家里你也不要担心,二郎回来了,你婆婆自然已经有人照顾了。”
梅二婶神色之间有些纠结,绵娘只当是她在为自己和豆腐娘子之间这糟糕至极的关系头疼,也就
没再多说什么,其实她更想问问自己娘家怎么样了,不过想来二叔也不曾去过,这也不好问出口了,不然二婶更要担心。
很快,杏花端着药进来了。
绵娘到过谢,等着药的温度降下去一些,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药碗递回到杏花手中,梅二婶拍了拍绵娘的手,言道:“你也不要着急回去,今天已经晚了,你就先在这里住着,杏花也好有个照应,至于其他的事情,且等明天再说。”
这里是杏花的房间,梅家大郎常年在外做工,很久才回来一次,只有柜子里叠的板板正正的男子衣服才能寻找到男主人的痕迹。
梅二婶端来的笸箩里放着的是还没纳完的千层底,杏花坐在那里,随手就拿起来继续纳了。
她不让绵娘多说话,说是大夫嘱咐了,要多休息的。
绵娘心事重重,也就没注意到她眉眼间的躲闪之意。
很快,梅二婶就端着碗疙瘩汤进来了。
“绵娘还没吃饭,二婶特地给你做的,来尝尝。”
疙瘩汤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绵娘穿着鞋下了床,坐在了凳子上,虽然没什么胃口,却也不好违逆了梅二婶的一番好意,吃了一口,说了不错,再次谢过梅二婶。
梅二婶有些怜悯的看着她:“傻孩子,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可不行说这外道话啊!”
一家人,绵娘想起豆腐娘子那些胡乱猜测,也知道自己是连累了憨子以及二婶一家,顿时觉得这碗疙瘩汤虽然好吃,却难以下咽,像是黄连一般。
她吃了半天,也才吃进去半碗,梅二婶只当她还是头疼不舒服,也就没有多问。
这个晚上,绵娘辗转许久,方才睡着,半夜却又被恶梦惊醒,睁开眼又忘记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只余下惊魂未定和一身冷汗。
旁边的杏花已经睡着了,白天的劳累让她现在的呼吸有些粗。
月光照在杏花清秀的面容上,白天的事情像是走马灯一样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豆腐娘子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人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也不知道阿爹阿娘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阿哥是不是愁肠百结,自己明天还是要跑一趟娘家,不然的话,她也不放心。
至于秀才,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他回来了,也没出现,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怕是知道了自己挨了打,还会拍掌称笑。
他也被自己抡着扁担打了几次了。
这一回,算是彻底的出了一口恶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