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二叔拽了一下她的袖子,被她甩开了,她就只盯着豆腐娘子,要她一个说法。
“脏水,我就是想泼脏水,那水也要看是谁弄脏的,要不是你们家偷偷摸摸的做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别的不问,绵娘,我就问你,昨个儿明明是你和憨子你们两个一起回来的,你身上还披着他的蓑衣,可做什么遮遮掩掩的就不敢说出来,昨天我问了你那么半天,你可倒好,主意正的,牙口风都不透。”
豆腐娘子半拧着身子,盯着绵娘和梅二婶。这个时候她到好像是忘记了腿疼的事情。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人家绵娘,是个老实孩子,自打嫁进这个家之后,哪一天不是早早地就起来干活,就算是看着人家老实,你这个当婆婆的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家。随便埋汰人家孩子,谁还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就你家孩子是孩子,别人家孩子都是狼崽子么,随便你搓弄?”
“我问的是她,不是你,你急什么,做贼心虚么?”
“心虚,有什么好心虚的,咱也没有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就让人家孩子去井台上打水,也没明知道
故意折腾人家孩子走靠着两只脚走几十里路去镇子上买东西,多一分钱都不给人带,生怕人家孩子多花一个子,多吃一口东西。”
梅二婶截过她的话,两妯娌针锋相对,像两只红了眼的兔子。
宋知孝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他望着自家妹子,又转而看向豆腐娘子,他不敢置信的问道:
“这事,是真的么?翰林,怎么回事?绵娘,你说?”
秀才现在到后悔坐在这里,看着两个婆娘扯皮,二婶几年前曾经和母亲吵过架,那一次,两人就超了很长时间,谁也插不上嘴,也是他笨,怎么就忘了这个教训,对上宋知孝的目光,他这个做丈夫的觉得很不自在,道了一句:“我不知道,别来问我。”
就甩袖而去,这个女子实际上还不是他的妻子,两个人只是拜了堂,根本就不能做数。
他不想要这个妻子,也不会承认这个没什么见识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秀才走了,绵娘也不作声,宋知孝的目光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豆腐娘子的身上,希望自己的岳母能否定这个事,告诉他,这只是个误会,他们不会这么欺负绵娘。
“我怎么就故意磋磨她了,我倒是想让她赶着毛驴车去,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头天赶着毛驴车出去卖豆腐,回来就把豆腐给砸了,她要是赶着驴车去
了镇上,自己摔着了到是不要紧,要是随随便便的撞坏一个摊子,冲撞了一个铺面,我们拿什么还人家,啥都没有的。再说了,我去镇上都从来不赶车,净坐别人家的方便车去,她怎么就那么特殊了呢?”
车比人重要,钱也比人重要,就是这么个大活人,最不重要了,宋知孝看着岳母的那副面孔,气的说不出话来。
“那你就不会等等,等到有方便车去镇上的时候再让她去么?”梅二婶替他说出了心里话。
“等,翰林的药没了,那是等得起的事情么?要是真能等,我还不知道等着么,再说了,我还没说你呢,上次她去镇上,你就巴巴的打发憨子去接人,你现在说我泼你们家脏水,你倒是给我好好说道说道,怎么别人出门,就没看到你们一家子跟着着急,说说吧,怎么回事,那种肮脏主意,是什么时候有的?”
“主意,我有什么主意,你也不想想,人家刚过门的新媳妇,你就这么摆弄欺负人家,我是怕别人笑话你,才让憨子去赶紧把人接回的,你呢?可真会想,也不知道那脑壳里装得究竟是些什么,总把别人往坏处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