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就神神叨叨的,绵娘没搭理他,直接下了地穿了鞋,出去磨豆腐。
又是一番忙禄,豆腐做好了,她去挑水做饭,吃过饭赶上车又去卖豆腐了。
这一回,临出门,豆腐娘子却是抓住驴车的缰绳叮嘱了一遍:“早点回来,莫要再回娘家了。”
绵娘今天本来也没打算回去,她只是为了另一件事担心,此刻听了豆腐娘子的话,也不与她分辨,只是赶着驴车就离开了。
她远远地避开了顾家村,走了别的村子,心里却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个人忽然从哪里钻出来,欺负了她去。
战战兢兢一个上午,却是没碰到人,赶着车回梅花村,心里不免更害怕了,万一那人就在村头或者家门口等着,她要怎么办才好。
不能得罪他,还要摆脱他,总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只是她一个山里长大的女娘,不读书不识字,也没什么见识,能做些什么?别说做些什么了,就算是想要想出个主意,也不知道这主意究竟是该怎么样才能想起来。
这起子事,又不能和旁个人去合计,若是让第四个人知道了,她就真的只剩下侵猪笼沉潭这两条路了。
眼看着翻过山,梅花村就在眼前,她也不敢急匆匆的回去,只是赶着驴车站在山顶上望了好一会,眼见着村头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才赶着车一点一点的下了山,进了村子,遇到熟人,打招呼都是心不在焉的,生怕谁告诉她家门口被人堵住了。
她这个时候想起顾骢,只觉得那个人是顶顶的邪气,又是顶顶的恶气,着实可恨的紧,她不怕和豆腐娘子硬碰硬,不怕和秀才撕破脸,却只怕他这一项。
想起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又不觉得脸红心跳,又是羞又是恼,又觉得自己是如此贪生怕死,就算是事情到了这一步,竟然还没想着去一死以证清白,也是活该被人拿捏了。
罢了罢了,若是他果真等在门口,大不了她就听天由命了,看老天怎么安排吧,让她死是万万不行的,逼不得已,也许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可是,这个其次又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好在梅家大门口竟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一
时间她睁大了眼睛,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用衣袖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方才确定这是真的没有,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赶着驴车进了院,豆腐娘子已经做好了中午饭。
让她洗脸吃饭,吃过饭好继续去弄那几垄豆子。
这个时候的绵娘也顾不得再计较这个累不累的事情了,只觉得那个瘟神没找过来,才是大幸之事,吃着土豆炖干豆角都觉得比肉还香了呢。
下午那人没来,晚上那人没来,躺在床上,绵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只想着自己相貌平平,那顾骢又是从京城来的,绝色见了不知凡几,说不得她就是一时新鲜好玩,故意吓唬她的也不可知。
这么想着,心不由得落到了实处,只觉得这场天大的事也过去了。
闭上眼睛又是一夜香甜。
竟是将那冤家远远地抛到了脑后去。
她这边睡得香甜无比。
顾骢那里却是气得不行,狠狠的发了一通脾气,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顾百福想要劝阻,刚推开门,就被一个杯子砸到了额头,连忙用手捂住了脑袋,却看见血从那额头上一点一点的滑落下来,
当场吓得差点晕过去,被顾骢又是一顿呵斥:“滚出去!”
顾骢当真是怒不可挡,他一直以来都是随心所欲惯了,如今能按压住自己的性子让绵娘做选择,也不过是因为对她确实有几分欢喜罢了,心中虽早已有了准备,明白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要黄的,可是,事到临头,还是怒不可遏,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