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仇人

江小渔轻笑了笑，不慌不忙的看着牛幻月，半开玩笑的淡淡道：“月儿姐这意思，岂不是跟我们熟识的人来我这吃饭，我都不该收钱？那在座的各位，多半都是我们这的常客，一回生二回熟的，哪个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要是谁的钱都不收，我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去不成？我们这是摆摊做生意的，可不是开善堂的！”

“可不是嘛，老板娘这里饭食好吃还不贵，咱们越是熟人，才越要给钱才对！熟人之间还不多帮衬着点，往后老板娘要是不来这摆摊了，我们上哪儿去找这好吃不贵还管饱的饭食？”江小渔话音刚落，就有一名膀大腰圆的食客搭起腔来。

说着，他还鄙夷的看了一眼牛幻月。

紧接着，有人看牛幻月他们挡在前面却不付钱买单，就喊了一嗓子，“前面的，吃不起就让一让啊，后面还好多人等着呢！”

“谁吃不起了！十文钱是吧，我给！行了吧？”脸

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牛幻月数了十个铜板，重重的往江小渔面前一搁。

随即，她就气鼓鼓的要去找座位。

江小渔轻扬了扬眉，看一眼牛幻月的背影，语调轻微的道：“月儿姐，你还没点菜。”

牛幻月于是又调转头来，看一眼江小渔那堆成两摞的笼屉，讥诮的道：“你这卖饭呢还是卖包子呢，这样堆在一起，我咋知道你都有些什么菜？”

江小渔也不跟她置气，只笑着跟她介绍今儿都有哪几个菜色，让牛幻月去选。

最后，牛幻月要了个萝卜丝炒肉，素菜是清炒莲藕跟豆角。

瞥一眼碗里边零星可见的肉丝，她阴阳怪气的道：“还萝卜丝炒肉呢，我就光看见萝卜丝了，你这生意，还真是一本万利呵！”

江小渔却没工夫搭理她，怕一会儿碗筷不够用，何怀瑾出去提水去了。就这说话的时间，牛幻月他们后边已经排起队来了。

牛幻月可能也就今儿来吃这一回饭，但那些客人，

那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孰轻孰重，江小渔还是分得清的，不会没脑子的跟牛幻月纠缠不休，反而怠慢了其他客人。

暂且放任牛幻月在那挑肥拣瘦，吹毛求疵。江小渔一边手脚麻利的收钱打饭，一边仔细的问客人要什么菜色。

常来这吃饭的客人，大多都晓得江小渔的秉性，并不会被牛幻月的三言两语就撺掇了。

甚至，有人见江小渔忙前忙后的，压根顾不上跟牛幻月扯皮，还笑着道：“老板娘，我看你啊，抽空得去庙里拜拜菩萨的行，这三天两头有人找茬，实在晦气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