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跟那点燃了的鞭炮似的,噼里啪啦许久,一会儿骂江大贵没良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早晚要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一会儿又说自己是多么多么后悔,要早晓得江大贵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就不该生下他来,即便生下来了,也该早早的掐死了事…
奈何,不论他骂的多难听,江大贵都毫无反应。
不对,也不能说毫无反应。
偶尔他也会皱个眉头,但也仅此而已,再无更多的反应。
对于江澄这些诛心的言论,他通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断然是不会庸人自扰的放在心上,或是为之伤神的。
倒是江澄,说了这么半天,白费功夫不说,还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着实能气死个人。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耐烦的舔了舔微干的唇瓣,正要支使了江大贵去给自己倒碗水解乏。
这时候,江大贵却突然道:“父亲可是说够了?若是够了,那便请回罢!眼瞅着就是中午饭的时间了,我们家的粗茶淡饭想来您也瞧不上,就不多留您了。”
话毕,江大贵还煞有介事的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江大贵这话一出口,那可不就是火上浇油?江澄那一直没能消下去的火气,被他这么一激,登时就高涨了起来。
“你个目无尊长黑心肝的破烂玩意儿,一分钱不掏,你就想赶我走?”一个跨步上前,江澄呸了一声,高高地抡起拳头,这就要照着江大贵地面门砸过去。
他想,从前的江大贵哪里会这般对他?他如今之所以会这般模样,这就是脑子不清醒了,进水了!
既如此,他便打他个哭叽尿嚎,也好给他醒醒脑子!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用尽全力的一拳头,连江大贵的一片衣角都没挨到,轻而易举的就给他避开了。
“父亲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前两日才因为私闯民宅,动手伤人挨了板子,以至于如今走个路都不利索,
欠大伯家的钱也还没着落。如今,却又来我们家寻晦气,你就不怕,回头我也把你告上公堂?”
面色微沉,江大贵声音不急不缓,语调刚刚好的道。
“你敢!”江澄先还怔了怔,随即便面红耳赤的大声呵斥了一句。
江大贵轻笑了笑,淡淡的瞥一眼江澄,他混不在意的道:“父亲大可试试,反正你也说我是那狼心狗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如今,我也不介意坐实了父亲安在我头上的这些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