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就是这么做了。

“睡吧。”他道。

然而十分钟后——

两个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谁也没睡。

“我...睡不着。”姜宛宛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呢？”

“一样。”江淮没隐瞒。

“那，可以讲...故事吗？”姜宛宛想了想问道。

空气太静了，她觉得应该要聊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聊什么好。还是听故事吧，她最喜欢听淮大讲故事了

。

江淮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

“想听什么？”他问。

“童话。”她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淮大喝醉酒时讲的丑小鸭故事，虽然讲得很好，但那是醉版的，她想听清醒的版本。

江淮却不记得这回事，所以他很好奇。

“怎么会想听这个？”

醉酒的人一般都不记事，这点姜宛宛深有体会，所以她没提起那天晚上的事，而是想了想，把以前姜母还在时，常常给她讲睡前故事的事说了。

这段记忆是她童年里印象最深的一段，也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

她甚至还记得姜母离开后的那段日子，没有故事的陪伴，她每天不是很晚才睡，就是睡得不好，时常半夜醒来，一边思念姜母，一边在那偷偷地哭。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偶然，她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听到童话故事。

江淮没想到姜宛宛对童话故事的感受原来和他一样

，都带着一种寄托的意味，只是他的寄托里，有着几分对过去记忆的回避。

可在听完姜宛宛的话后，那点回避却突然消失了。

好像瞬间坦然了一样。

“好。”他说完想了一下，声音很快就进入状态，“从前，有一位公主，因为长得很好看，就被巫婆施了咒术，从此长睡不起......”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啪嗒啪嗒，屋里讲故事的声音却缓缓有序，富有磁性，每一个音节的落下都像笔画一样勾起了故事的画面，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一个故事讲完，又接下一个。

明明都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但江淮想起来却还是很清晰，直到耳旁传来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仿佛是已经睡着的模样，他才停住了话。

扭头看去，姜宛宛果然已经睡着了。

像个孩子似的，侧身对着他，两只手还抓着他的衣角，可人却睡得很安心，就像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一样。

江淮忍不住笑了。

他凑上去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其实，他也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