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提醒过了,也给了一些驱邪符让他们贴在住院部各处,可我没有想到,今晚的阴煞之气会如此浓重,那些符纸恐怕撑不了多久。”
“是啊,不单单是医院住院部,附近的房子,乃至其余地方,若不能尽快解决问题,同样也会很快遭殃。”
马道长和张宁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唯有慧思盘腿坐在凳子上闭目不语,要不是他背脊挺直,还以为他睡着了。
“马爷,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因为天空彻底被血煞云遮蔽,张宁有些拿不准时间。
马道长到底是年长一些,经验十分丰富,他端详浓黑如墨的天,然后从包袱里摸出了一块浪琴表。
“七点四十五分,离杜秀秀头七还有一个时辰。”
“......”
瞅了瞅马道长手里的表,张宁嘴角抽了抽。
看来她得弄一块手表去了。
头七回魂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也就是古时候的亥时,此时阴阳交替完成,阳气上浮于天,阴气下沉在地,鬼怪邪祟们便可现身行走。
杜秀秀的魂魄在身体内停留七日,今日离体回魂。
如果按照以往的流程,头七这天,魂魄离体回魂,在人间最后逗留一顿饭的功夫,算是跟前尘做个了断,
而鬼差应该也会在城隍庙或是土地庙蹲守等候,到时辰了便去拘魂入地府。
只是杜秀秀的怨气冲天,整片医院已经阴煞弥漫,鬼差即便是差爷,那也是鬼物。
若被血煞云卷进去,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张宁琢磨着它估计暂时不会出现,可能去打报告了也说不定。
指望不上鬼差,人间鬼事还得他们这些天师出马。
无怪乎叫他们人间判官呢,其实这是一种殊荣,又何尝不是一种责任与枷锁。
一块天师令,一道封阴符,一面功德牌,一嘴的好承诺。
阴曹地府便是用这些,换了张宁这样的修士,为地府卖命。
所谓的为苍生计,说出来多伟大。
以前倒是还能收获些喝彩声望,如今却还要背些传播封建的骂名。
假的倒也罢了,怎么责问愤怒都不为过,可真的又如何,说不定还得落个骗子的名头。
吃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学着微涩难懂的法术符咒,打熬着一副扛得住僵尸的身子骨,付出的太多,回报的太少。
只是总要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