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钢笔被他握得咯吱作响，喉结上下不停的滚动数次，他才勉强压下了紊乱的呼吸。

“部队的生活很单调，枯燥，无聊。”

“每天出操，对练，演习，上课，吃饭，睡觉。”

“在规定的时间，做规定的事，唱规定的歌，所有的一切，都装在一个时钟里。”

顾霆低沉的声音响起，语调平缓。

他的视线落在杂志上，指尖拨动已经有些卷曲的书角，似乎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

张宁定定的看着她，可侧着头，他只能看到他微微低垂的眼角，绷直的下颚，紧抿的唇角，却看不清他眼里翻滚着的浓烈的情绪。

她觉得他有一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她将脸整个压在他手中的杂志上，自下往上，认真的观察他的眼睛。

她这一举动，一下将她整张脸都暴露在了他的视野

中，

他呼吸微滞，想要挪开视线，却发现已经徒劳。

除非他抬起头，或是侧过头，将他逃离她的动作表现得异常明显，然后迎接她直白的询问，否则他只能看着她，任由内心的渴望肆意疯长。

“真有你说的那么无聊吗？可你不是一待就好多年？”

“你怎么耐得住这样的无聊的？”

“还有，你的腿是在战场上伤的，你们跟谁打的，是不是很危险，第一次打死人，你害怕吗？”

张宁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断抛出。

似乎不将有关他的事情问清楚，就不罢休一般。

顾霆动了动被压着的胳膊，腮帮子上的肌肉上下鼓动，半响才开口。

“你先起来，我再慢慢跟你说。

他声音沙哑，好似被烟熏过一般，低沉又粗粝，却有着一股叫人心悸的性感。

强忍着耳蜗的酥麻，张宁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落在她眼里，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抬起头，左手支着下巴，她大大的杏眼弯成月牙，看着他似乎黑了几分的脸，忍不住伸出了手。

可还没等她的手碰到他的脸，顾霆已经转动身子，迅速离开原地，坐到到了张宁对面。

张宁伸出的手落了空，不满的撅了撅嘴。

“躲什么嘛，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