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忠的腰伤并不严重,只是冬天刮风下雨时会疼,但徐首长看自家儿子时,那不满的表情,冷冷的眼神,都让他心惊肉跳。
他知道,他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却又不好跟儿子说。
儿子敏感又倔强,性子要强,凡事都要争个强弱,他是真的怕顾霆闹出什么祸事来。
所以顾忠主动提出复员,想带着儿子回妻子的老家,让她的尸骨落叶归根。
可惜顾霆不理解他的苦心,一门心思想要出人头地。
轻叹一声,如今顾霆已经想开,也不再掺和徐家的事儿,顾忠松了口气。
“那你先把饭吃了,点蜡烛伤眼睛,信明天再写。”
“知道了爹!”
叮嘱一句,顾忠也不看信,转头出了屋。
堂屋里张宁饭已经吃了一半,张老头正在洗手,见顾忠从顾霆的屋子里出来,张老头朝张宁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许紧张。
可看张宁正叼着块五花肉,啃得满嘴是油,张老头的脸又不由得一黑。
躺在台阶上的狗子,肚皮朝上,背靠着墙,两只前爪搭在肚皮上拍,跟个大爷似的打着饱嗝儿。
张老头气不顺,心道这狗子是越长越像人了,忍不住走上前,一脚将挡路的狗子扒拉到了角落几坨鸡粪上。
这才给自己打了热腾腾的米饭,坐下开始吃起来。
“汪?”
一脸懵逼的狗子被糊了一身鸡粪,悲从中来,夹着尾巴嘤嘤嘤的窜出了门。
吃完饭,张老头见张宁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忙跑进自己的屋子,从衣柜最深处,翻出了一个布包。
将布包放在床上,踌躇好一会儿,他还是一咬牙,
提上东西去了顾霆那儿。
彼时顾霆刚吃完饭,正借着烛火的光,用浆糊将信封好贴上邮票。
听到脚步声,他以为是他爹进来收碗,也没抬头。
直到人走近了,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双跟他爹的脚不一样大的鞋,这才意识到来人是谁。
“张老换药么?不是还不到时候。”
张老表情有些尴尬的摇摇头,一双手背在身后,露出一块藏青色的布角。
“那您这是?”
“呃......”
似乎是在整理措辞,他沉吟片刻,突然转身把门给关上,这才将布包放在了顾霆面前。
“咳咳,我是找你有点事儿,而且这事儿吧,它还挺重要的。”
说完指了指布包,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正色道。
“这里头是件宝物,一件传家宝!”
“要不是看在老顾的面子上,我是舍不得拿出来的
。”
“他是宁宁的救命恩人,你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这东西给你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