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胖一瘦,都是四十多岁的妇女。
胖的正是村长媳妇杜秋菊,瘦的是村支书的媳妇梁爱琴,她们肩碰着肩走过来。
两人手里各挎着一个篮子,用红布盖着,看那鼓鼓的摸样,应该装了不少东西。
梁爱琴看向张宁的眼神有些敬畏,干瘦窄长的马脸上露出热情的笑,点头打招呼。
“正赶巧了,我和爱琴准备去县里把这段时间攒的蛋卖了,已经跟瘸子骡说好在岔口汇合,小张大夫跟咱们一道吧,路上也好搭个伴。”
杜秋菊黑面团似的胖脸撑开,笑出一口黄牙,说完就快两步上去拉了张宁的胳膊。
他们说的岔口,正是县城通往各个村的大路与出村的土路交叉的地方。
张宁没有推辞,三人结伴朝村外走。
“小张大夫,你听说了么,爱琴她们村昨天晚上死
了个人!”
“秋菊姐......”
梁爱琴撤了撤杜秋菊的袖子,那眼角梭了梭张宁。杜秋菊却混不在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跟张宁八卦。
“就是梁根生家的老太婆,都说她是财主家的小姐,要不是因为成分不好,也不会嫁给又黑又丑的梁罗锅。”
张宁在脑子里搜索了片刻,这才记起这么个人。
梁家河与朱家湾的距离并不远,翻过一个山头再走出几十里田埂就到。
请她去梁家河看病的人不少,但除过看病,她很少打听那村里的事儿。
只这梁罗锅她倒是接触过几回,是个闷头干活手脚利索的老头,他家一共三子两女,都挤在一个大院子里住,前阵子他大孙子考试前两天吃坏肚子,还跑来找她拿过药。
“啧啧都六十多岁的人,土都埋脖子了,还有什么
想不开,夜里偷偷喝了一整瓶农药?等早上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了。”
“要我说肯定是几个媳妇儿给她气受了呗!”
梁爱琴插了句嘴,话头也被挑起。
杜秋菊见张宁没兴致,转头继续跟梁爱琴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