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也是食不言的规矩,前厅里虽灯火通明,可也只听得见众人搁置公筷与枕器碰撞的清脆声儿。
过了一个时辰后,筷子接连落下的声儿此起彼伏,按荣昌伯爵府的习性,是应当去另外一厅汇报今日的行程及聊天的,可在李家似乎没有这个习惯。
舅舅李乔真细细打量着宁珂萱,觉着外甥女也没有什么病态的样子,就随意与食饱的宁珂萱聊了几句,便同父亲李严达申请离场了。
其余人则是跟着李太夫人和李大学士的脚步,走向另外一厅。
刚刚落座,门口的侍女就接连而惯地走屋内,两个两个地停在主子面前,一名侍女捧着刷了红漆的木盘,盘上是盐水和小型的痰盂。
宁珂萱由锦倩伺候下漱口,另外一名侍女则娴熟地端来泡有花茶的茶盏搁置在小桌几上。待厅上人全数漱口结束后,这群侍女们则默不作声地撤出了厅内。
李太夫人和李大学士正坐主位,马氏坐在李太夫人下首位,随后是李蒙,而李蒙对面坐的是宁珂萱,而宁珂萱的左手边则是李佳徵。
李家并没有饭后闲聊的习惯,厅内太夫人随意唠了几句话,不知不觉也到了宁珂萱该起身回府的时候了。
李大娘子马氏也察觉到时日不早了,瞧着萱姐儿虽一直默默听着太夫人的话,但想必也是坐立不安的,就索性替她开口说道:“萱姐儿也该出发了,再晚点儿内城的门就该落锁了,届时回去就麻烦了。”
李太夫人自个儿却是一愣,那双带着细纹的眸子里透满了不舍,随着太夫人年龄一点点推延,感情就越发的脆弱。她的生活很幸福也很圆满,要说心头最不舍的,就属香消玉损的女儿遗留下来的外孙女儿萱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