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新这么一说,张氏立刻反应过来了,她感受到了被愚弄的愤怒,顿时怒火中烧,大骂道:
“好啊,老三,你个丧良心的玩意,你之前说你那银子都是用来跟外面人应酬,自己在外面充门面,我就没让你把工钱全给我!老二不说,我还没注意,这些年也没见你添置什么好衣服,倒是你婆娘和三丫头每天穿金戴银,涂脂抹粉的,我看你是吧这钱都花在他们身上了吧?你个不孝子,你对得起我吗?我白养活你了,你这个白眼狼…”
说完之后,她冲着叶老爷子到:“老头子,老二说的有道理,人家金老板要的根本就不是工钱,而是老三他偷偷昧下的银子,这银子,花在谁身上,谁去出,咱们公众不能掏这个钱!”
张氏这么一说,蒋氏彻底傻眼了——
她这些年跟着叶海利,的确是没少享福,手里也有那么点积蓄,可是现在要是让她把到了手的银子吐出来,那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她抢在叶老爷子开口之前赶紧哭到:“爹,娘,您误会当家的了,您是不知道,当家的这些年在外面不容易…这铺子里的人际关系也不是那么好处的,想要坐稳这个位置,肯定少补了交际应酬的,这些银子,是确确实实没有拿回来给我啊…”
“而且当家的虽然有些工钱,但是这家里的开销也
确实是不小,别的不说,四郎还在念书,三丫头又要出门子,我们那里来的钱还这笔债啊…”
蒋氏很有意思,他虽然哭闹的厉害,可是这些年是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家里的开销有多么多么的大,每桩每件她都说的清清楚楚,而在他身后,叶茵也一直低低的哭,看上去相当的可怜。
那样子就好像是这一大家子都联合起来欺负他们三房似的!
其实这件事,纯粹是三房闯的祸,跟大房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叶萱原本没打算掺合进来。
可是见叶茵这个样子,他又改了主意,突然觉得配合一下叶海新,让三房来独自承担这笔债务比较好。
他没想到的事,还没等他开口,一向在家里不言不语的杨氏,却先站出来了。
他也没有直接将蒋氏的话反驳回去,而是慢慢悠悠的走到,同样靠在蒋氏身边,低低哭泣的叶茵旁边,伸手将她扶正,一脸心疼的道:“好了好了,我的三侄女,快别哭了,你看看,你这么为难你娘身上,她身上的衣服都弄皱了,别的不说,你这一身衣服,光是料子就得五六两银子吧。”
他这话一出口,蒋氏和叶茵的身体全部都僵硬了,此时叶茵终于开始后悔了,自己当时怎么这么鬼迷心窍,只为了能够在叶萱面前炫耀,竟然挑了这么贵重的一生衣服穿。
还没等他开口,杨氏便又继续道:“还有三弟妹,
你别怪我说话直,只是三房有没有钱,大家应该都看在眼里,别的不说,就你们娘俩身上这身儿衣服都超过12银子了,更别说三丫头头上这些首饰,你说这些年,三弟贪的那些银子没有花在你们娘俩身上,可是我记得三弟妹家并没有多么大富大贵,也不过是普通的商户人家,这穿金带银的,只怕你一个出嫁的闺女,是负担不起的吧?…更别说我记得你有几个兄弟,开销也大的很。我还真没听说过这当父母的有钱不管自己儿子,反倒补贴你这个女儿的道理不是?”
“而且别的不说,但之前你拿出来的那些料子,哪一批不是二三十两银子?而且我就不相信,这些年下来。你们手里一点银子都没有,就算你手里没有银子,可别忘了今天方家刚刚来人下聘,光着聘礼里的首饰盒布料,怕都只上百两银子吧?”
“你…二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可是茵儿的聘礼,怎么能花他的银子?”蒋氏一脸震惊的道。
“三弟妹,这话说的可真是有趣,不过,平日里看着三弟妹是个明白人,怎么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说出这么糊涂的话了?”
杨氏平日里不声不响,此时却是相当的有战斗力,笑道:“你说这件事情是三弟的事情,和三丫头没关系,可是三弟妹你是不是忘了,三弟在铺子里面贪的钱,可基本上都花在你们娘俩身上了,怎么花钱的时候有三丫头的事儿,这赔钱的时候反而又说这聘礼是三丫头自己的东西了呢?”
“再说了,这些年老三在铺子里拿的钱,压根儿就没有一分落在爹娘身上,更加没有交到公中,只不过是放在你们娘俩身上,你们三房自己享受到了,出了事情却要全家都来替你还这个债,哪有这样的道理?”
“行了,这都是爷们家家的谈事情,你在这里瞎说什么?”
叶海新刚才一句话不说,此时杨氏说完了他才开口训斥道。
将杨氏说的不再开口之后,叶海新转向叶老爷子道:“爹,这娘们儿家家的虽然不该掺合这些事情,但是杨氏的话也未必没有道理。老三这些年在外面干的这些事情的确是太荒唐了,但是其中的好处却是他们三房自己得了去,却让全家勒紧裤腰带还债,哪有这样的道理?”
“而且爹你别忘了,我这卷子都买了,明年只要一中举,想要得个官,组织怕还需要银子去打点,到时候只怕家里还要出些力气,可是现在要是把家里的银子都哪来给老二还债,那我明年可怎么办呢?爹,您知道,这中了举人不一定要当官的,想要补缺的话,前前后后可是要不少银子的!难道老三还能拿出银子来给我打点前程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