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大房前后的差距,叶老爷子就头疼的不行。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那就是这几天看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继续对大房弹压下去了。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叶老爷子对于叶萱不懂事的行为非常不满,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压低了声音道:
“四丫头啊,你自己不过日子,自己不知道,这当家不容易,人这一辈子,哪有家里外头不受委屈呢?”
见叶萱站在那里,看上去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叶老爷子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我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你、你们受委屈了,可是你也知道你奶就是那个脾气,他就是一个啥事也不懂的农村妇女。你爹走了,再加上你大哥也出了事。她心情不好,所以说话办事有欠考虑这个你当小辈的应该包容一下,哪有自己祖母说上两句便要将事情闹大的道理?”
“可是我爹走了,最难过的人应该是我娘吧?”叶萱看着叶老爷子道,“再说,抛开这个司晴不说,就当我奶心情不好,可是这人说话做事得讲良心吧?什么叫做吃白饭呢?这个家里我娘和我姐少干活了吗?也就最近这段时间,我三婶能帮着做做家里的事情,平时这里里外外,挑水劈柴。做饭洗衣服的活,哪个不是我娘带着我大姐干的?就连小五平时没事儿都去
打猪草,喂喂鸡,我们怎么就在家里成了吃干饭的呢?”
说到这里,叶萱眼泪汪汪的看着叶老爷子:“爷,这种日子我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你要是真觉得我们大房在家里面什么贡献都没有,就干脆把我们赶出去吧,我们讨饭也好,饿死也好,总比一天天寄人篱下,遭人白眼强!”
“你这孩子,都是自己家的人,什么叫寄人篱下、遭人白眼儿?不过是长辈说你几句你就吃心了吗?行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什么出去要饭的话不许再提了。以后还是一家人,咱们消停停过日子。谁要是再敢没事找事儿,我绝对饶不了他!”
叶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加大的声音,而且还冲着张氏所在的方向。
果然,他话音刚落,屋子里,张氏的哭嚎声便停了下来。
见屋里消停了,叶老爷子便将视线落在叶萱脸上,他的目光里隐隐带着危险的意味,那样子就好像,如果叶萱在不依不饶的话。他就要行使家长的权力,好好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知道眉眼高低、只知道争强好胜的孙女一顿。
好在叶萱今天的目的也只是想要让张氏他们有所收敛,不要张嘴说王氏克夫,闭嘴说王氏扫把星就行了,并没有真的奢望能够经过这么一闹,便闹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因此,面对叶老爷子并不明显的威胁,他丝毫不放在心里,而是点点头,道:“爷,对不起,我也是一时之间太着急了,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你老人家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下叶萱表了态,叶老爷子也觉得有了面子,再加上他也知道这件事其实是张氏他们理亏,所以也并没有再深究。直接哼了一声,便往屋子里面走:“行了,这一大早上吵吵嚷嚷的,也不让人消停,还不赶紧该回屋,该吃饭吃饭,该干嘛干嘛。”
就这样,早上那一场风波,便被叶老爷子三言两语的摆平了。
其实今天早上这场风波,看似是叶萱赢了,但事实上真正的赢家是杨氏。毕竟她既让叶老爷子和张氏对大房有了更深的不满,又把王氏是个扫把星,会克身边的人这种说法让张氏在脑海中又更加的根深蒂固了,这样也方便她以后行事。
心满意足的杨氏见叶老爷子进了屋,便相当好心情的走到叶萱身边,轻声道:“行了,这小小年纪的怎么那么大脾气,赶紧的,这说也说完了,闹也闹完了,就快点回去吃饭吧。”
要是一般的人,自然会觉得此时出来打圆场的杨氏是个好人,但是叶萱是何等的心明眼亮?
他娘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他奶骂过,怎么突然今天早上她奶就突然对她娘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来的时间也不算晚,也多多少少听见了几句张氏和杨氏之间的对话,在他看来,杨氏那几句轻柔的仿佛在劝张氏的话,明里听着像是劝张氏不要再迁怒王氏,但实际上却是在火上浇油,引起张氏对王氏的更大的不满。
正因为把杨氏的这些行为看在眼里,叶萱才对他比对蒋氏更加不满,毕竟蒋氏人虽然坏,但却是坏在明面上,不像杨氏这种面上笑眯咪的,暗地里阴人的笑面虎,其实更加令人害怕。
不过话又说过来了,说起演戏,叶萱可是从来不落人后面对杨氏的亲亲热热,他也亲亲热热的抱着杨氏的胳膊道:
“哎呀二伯娘我知道了,刚才都是我不好,一时着急,所以有所冒犯,你看在我年纪小的份上,可千万不能跟我一般见识呀。”
他这态度转变的太快,杨氏有点不适应,不过他的惯常会是个会做人的,杨氏便拍了拍叶萱的胳膊道:“哪能呢?我好歹是你二伯娘呢!只是四丫头啊,二伯娘说你一句,你这年岁渐渐大了,可不能像以前那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胡来了,开开心心温温柔柔的多好。”
“是啊,说起来我还得跟二婶你学呢,咱们家里谁不知道二婶你是最随和,最温柔的人了,别的不说,我们这些小辈可都是非常喜欢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