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呵的哈口气,茶缸盖子扣下来,放在手边上,低头瞧着写满了好几页纸的口供本子,“小姑娘倒是胆子不小呢,你既然都猜到了,那我也给你透个底。这个事儿你如果交代清楚了,证明你是无辜的,你就会无罪释放,可如果你还是隐瞒什么拒不交代,这后果吗…估计等你重获自由的时候的已经是我这个年纪了。”
傅雪点点头,表示这个事的严重性她很清楚。
现在严打,有个风吹草动的到处都是锋芒,像无数只毒针一样齐齐射过来,想活命都难。
“…如果有人故意整我,那我的口供也没什么价值了吧,你们写了好几分的口供文件,始终没叫我签字,这口供也不算数的。”
那个人又呵的冷笑,眯了眼睛,两条冷光透过来。
“你以为你背后有靠山,就没事了是吗?周镇长已经被抓了,你要做的就是主动承认,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得,傅雪明白了,这目的再明白不过了,就是非要给她安个罪名就是了。
“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再问我,还是那些事儿,难道想一直关着我?”
东西可以乱吃,人可以随便认识,这有些事情不能肆意往身上抗。
“警察叔叔,我不管你是受了谁的意,也不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政绩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我傅雪始终那是那句话,周镇长跟我只是认识,普通的人是。他的事情我不知道,贿赂的事情我没做,她贪污与否跟我没关系。我从被你们带过来,再到审问,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了,再过二十几个小时你们必须放了我,关押我审问我是规定,但释放也更是
规定吧?你们来找我,一没有批捕文件,二没有直接证据,我只是接受调查,尽我的责任。如果还继续强迫我,那你们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呵,懂得倒是不少。”
那人靠在木头椅上,后背弓曲,酒糟鼻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像一匹早已经虎视眈眈的饿狼。
“警察叔叔,我有权要求找律师的。”
这个时候的法律已经成型了,只不过懂的人实在太少,大家都在为了温饱而奋斗,哪里会在乎法律条款,傅雪为了能叫母亲跟父亲离婚,一有时间就查看法律的,尤其身边还有个喜欢法律的江辰阳。
“成,你要找律师,我给你申请。”
“不,我有自己的律师。”
“…”
那人浑身一怔,脸色化成了一潭泥。
他这边深情的律师,大多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律师精神,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工作走走形式,劝说傅雪认罪,但傅雪说着自己有律师,这就说明傅雪是想提起抗议,并且会影响到他这次审问的流程调查的。
严打阶段,所有人都如律脖颈,哪怕上头有命令做事,也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触碰了哪里被一撸到底,自己的前途不就会一旦了。
这个年代的人们,信奉体制,公务员、企事业单位的固定工作,可以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不愁吃穿,不
愁工作。
他一个调查科的小外派科员更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了。
已经审问了傅雪一个晚上,始终没能审问出什么名堂来。
他也有些着急了。
上头没明示傅雪有问题,可却特意关照傅雪这个人需要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