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邓凝雨的捣乱是不会停止的。
不过阴差阳错的是,这回受伤的居然是柳芷,她可真是遭受了一次无妄之灾。
林语书对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只能佯装淡定,询问她道:“邓道友,你方才去哪儿了?”
“我方才……”
“我……”
邓凝雨面对林郁书,态度迟疑又心虚,本想着随便说一个理由的,但或许是分心太过,她竟然没注意脚底,随着一阵猝不及防的刺痛,她脸色骤然苍白,失去血色:“……啊!”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被邓凝雨的痛叫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来了一条蛇,但等她满眼含泪,眼眶通红地缓过神来时,众人才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蛇信嘶嘶的声音。
“……怎么了?”
林语书走过去看,周身漫漫的星尘,无风自动,都主动随她汇聚,化作了耀眼明亮的一盏光团。
“没,没什么。”
邓凝雨嘴上是这么说,实际已经快痛死了qvq,啊啊啊啊她怎么这么笨,居然踩到了比钢针还粗还硬的灵草,真是痛死了!
“没事?”
林语书顺着光亮,一下子就瞧见了邓凝雨裙下的血。
那血迹直溅到了她白嫩的脚踝上,沿着脚踝往下看去,绣鸢尾花的小巧缎面鞋上,已经染了不少鲜红的血迹。
这伤势看起来很严重啊。
林语书俯身,将那染血的一株坚叶草折了一片,放在眼前细细观察,发现其上金灵气异常的浓郁,叶片周身,也隐有淡不可见的金光。
叶片坚如剑铁,要是用来伤人,那比之普通道灵刀灵剑,想必也不会逊色到哪里去。
修士若受了伤,可用灵气自愈,但自愈也是需要时间的,眼下邓凝雨这种血淋淋的伤口,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所以林语书见此,便不忍心地问了一句:“你还能走路吗?”
“我……”
邓凝雨本来想说自己不能走的,但是她一对上林郁书这双净然透彻的眼眸,就忍不住心虚了起来。
……算了,虽然她很想被心上人抱一抱,但要是现在得寸进尺,待会她再被揭发,肯定会死的很惨的。
他这样老实纯善的人,平时就爱怜惜弱小,见谁可怜都要管一下……对那些弱势的女子,也比对自己好得多了。
到时候要是知道真相,肯定还会站在柳芷那个小白莲那边,帮她不帮自己的。
邓凝雨被这么区别对待过,早就弄懂了这位林郁书的脾性,她气归气,可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形象大减,让林郁书更加地讨厌自己。
所以还是打算装的可怜一点,如果能博取一下他的同情,就最好不过了qvq。
“不必了……!”
邓凝雨心一横,满心憋屈地忍住痛意,先是喊了一声,然后才不情不愿地道:“……你、你去帮那位柳姑娘吧,我无事的。”
“……好。”
林语书想着邓凝雨是修士,这点痛对她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又想让她吃一点教训,便没有再坚持要帮忙。
于是转身,走向了阿陶阿梨与柳芷那边。
林郁书背上药篓,就不好再背人,阿陶见此,便耳颊微红,催促妹妹阿梨道:“阿梨,你……”
“你什么你,哥哥,你不会是想让我一个小姑娘去背人吧?”
阿梨古灵精怪,笑眯眯地揶揄了阿陶一句时,柳芷也渐渐苏醒,目光迷蒙中,又晕着一些未散的水光。
“……柳姑娘,你醒了?”
“你现在尚还不能走动,让我们来帮你吧?”
阿梨方才只是跟哥哥开玩笑,这下一见柳芷醒了,便连忙正经收敛了起来。
“柳、柳姑娘,若不嫌弃……就让我来背你吧。”
阿陶被妹妹提醒,见她这么娇小一个,去背人着实不太合适,便结结巴巴地脸红着开了口。
柳芷的目光随这句话,缓缓聚焦,落在了阿陶的身上。
她五官清秀寡淡,但气质温婉,为素净的面容平添了两分柔意,闻言,缓缓应道:“……实在麻烦你了。”
柳芷刚刚转醒,虽鬓发散乱,但举止得体,说话的语气也温柔善意,一点也没有给阿陶难堪。
这一举动,令阿陶脸越发红了几分,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应当的。”
说罢,他便走过去,小心谨慎地将柳芷搀扶了起来,阿梨也上前帮了忙。
柳芷浑身软弱无力,趴伏在阿陶的背上时,目光因乏力而微微失色散漫,不经意间,便跟站在一旁的林语书视线交汇到了一处。
林语书肤色胜雪,五官如画摹般,一眉一眼皆精雕玉琢,净美不染尘俗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