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薄唇翕动,“我知道。”
“你就这么让她走了?”陆子易转过头来,侧目瞧着他。
段寒霆眼皮微眨,疲倦却温柔,“上海挺好,安全。有杜家庇护,没有人能伤害到她们。”
“那你呢?”
陆子易沉沉地望着他,“我听说,你跟南京撕破脸了?”
火车已经消失不见,只能看到袅袅余烟,段寒霆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点上了一支烟。
白色的烟雾在他指间徐徐散开,他将烟盒递给陆子易,陆子易没接,只沉沉地望着他。
段寒霆垂眸吸了一口烟,声音变得有些飘渺,“你听谁说的?”
“坊间都传遍了,报纸上也都在谈论这件事。”
“空穴来风而已。”
“空穴来风,必有其因。”
陆子易温润的脸上尽显严肃,“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我了解你,你虽然子承父业,看似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但我知道你内心思的想的还是保家卫国,不愿意将兵力耗在内战上。你和宋委员长的基本理念就是冲突的,东北易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在一起走不长远。”
段寒霆喷出一口烟雾,抬起眼皮,目光里闪烁着淡笑,“这么了解我?关心我啊?”
陆子易没好气地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屁话。”
“啧,文化人也说脏话。你这个校长,很容易误人子弟啊。”
陆子易瞪起眼睛,又想捶他,被段寒霆一把握住了拳,抱住了他的肩旁,“走,喝酒去。”
“还喝?我胃都差点出血。”
陆子易睨他一眼,“音音走的时候可嘱咐我了,不让我喝酒了,我得听她的。”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段寒霆不由拧眉,心里有点酸。
“想知道?”陆子易傲娇的哼了声,“请我吃饭。”
“没问题!”
——
平安抵达了上海。
荣音一众刚抵达火车站,就被一群记者包围了,对着她咔咔一通拍。
即使跟段寒霆离婚了,但在世人心里她还是段夫人,逮着她询问的还是段寒霆的那些事。
“段夫人,听说奉军要重新搬回关外了,您为什么没有跟着回奉天,反而来上海了啊?”
荣音抱着忆慈,将她的脸紧紧护在肩窝里,不让记者的镜头拍到她。
她淡淡回应,“我已经和段寒霆离婚了,不再是段夫人,奉军的事也不清楚。”
“咦?不是说你们旧情复燃了吗?毕竟段司令到现在也没有将慕容小姐扶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