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
陶氏愈发怨恨起来,何家当年生计困难,何蔚礼连赶考的盘缠都凑不齐,她父亲生出怜悯之心,出手帮衬何家。何蔚礼中举解元后便向父亲求娶自己,父亲觉得何蔚礼饱读诗书,有抱负志气,是可造之材,便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
成亲后她循规蹈矩,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与丈夫相敬如宾。可随着何蔚礼入仕,何老夫人便渐渐转变了态度,对她诸多挑剔。
即便如此,她仍旧辛苦操持庶务,为夫抚育儿女,孝敬长辈,没有怨言。
却是换来何家人的变本加厉。
她咽下这口气离开何家并不是好欺辱,而是为了那时还不满十岁的采薇。
何蔚礼要尽孝道不能忤逆何老夫人,可她却是不能不顾自己的女儿。
陶氏心中惦念着何采薇,泪水再也止不住涌了出来。
关氏看着素来性子坚韧的姑奶奶伤心至此,竟是手足无措起来,想要再说点儿什么安慰的话,却是发现自个儿的嗓子也堵得发慌。
左邻右坊有人指指点点。
关氏这才劝着陶氏先进米铺再说,陶氏哪能不知旁人看过来轻蔑的眼神,放开关氏的手陡然抬高了声音道:“我陶氏行得正坐得端,一来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二来所做之事光明磊落,从不颠倒是非,有什么好怕的。”
话虽如此,可关氏也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句话,流言蜚语始终有损女子的声誉。
只得硬着头皮将陶氏拉进米铺,却是差点儿迎头撞上一脸怒气从后院冲出来的陶思源。
陶思源是关氏所生,也是陶老爷的独子,平日里在米铺帮忙。
“母亲。”
陶思源见状忙往后退几步,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
关氏沉着脸问:“你这样子是要上哪儿去?”
陶思源竭力使自己的神情轻松下来,但眉眼却是不
自觉的紧绷着。
“儿子与汤三少爷昨个儿就约好了,今晚去城西的醉香楼吃酒。”
汤家的绸缎庄开在米铺的对面,两家虽然不是世交,却是因为在同一条街面做生意彼此多有往来。
关氏闻言便皱起了眉头,“汤三少爷今早就去了淮宁县,后日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