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汉的皇帝来说,早朝是个乏味的时间,今日更是如此,为了派谁出征讨伐叛贼一事,君臣间已经商议过多次,仍未有结果。
今日早朝,群臣竟然史无前例地静默不语,任你皇帝说什么,我自巍然不动,托老的托老,托病的托病,托辞的更是比比皆是,打死不去。
须知五代是个特殊的时期,自武曌以后,科举制度大行其道,迫使世袭制门阀、士大夫阶层土崩瓦解,及至五代十国时期,藩镇割据,政权更迭频繁,把控政权的阶层从过去的门阀士大夫变成了权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英雄不问出身,从后梁、后唐、后晋、更迭到如今的后汉,毫无列外都是谁的拳头够硬,谁就有机会问鼎皇权,这个后汉皇朝,文武官互相倾轧,文臣式微,武官专权比比皆是,说难听点就是武夫专政。虽然有皇帝坐着江山,但中央军事大权其实掌握在以武臣为主导的疏密使手中,地方军政大权掌握
在各节度使手中,军阀间有各自的权利分割和兵力派系,没有哪个愿意主动站出来替朝廷征战。毕竟当今局势动荡,皇权旁落,指不定将来会有怎样的变数,军力是自己的,保得一点算一点,若是贸然出头讨贼,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吃点败仗不要紧,自己手头的兵力打完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是故明哲保身才最重要!
柴荣在殿上敛眉垂目,看看侧前方的义父郭威,只见他背影魁伟,稳如泰山巍立不动,站在众臣中丝毫不动声色。见义父如此镇定自若,他也安下心来,只冷眼静观如坐针毡的隐帝,心中不住暗暗叹息。
眼见隐帝忽然转身去与后面随侍太监说了句什么,定睛一看,赫然正是桂七宝,片刻后,桂七宝便离开了,大概是去找什么人…她入宫不久,却办了不少大事,现在已经能御前随侍,并且能左右皇帝的思维了,这真的很危险,很危险…柴荣在心中暗暗揣度着…
不一刻,只听有内监通报‘皇太后驾到’众臣惊诧,今日什么风把太后给吹来了,而且是在早朝上!
众臣山呼千岁叩见太后,李太后庄重地落座,声若洪钟,开门见山,“哀家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是想管点闲事…听说讨贼旨意已下,却迟迟定不下人选,可有此事?”
丞相苏逢吉赶紧出列道:“回禀太后,确有此事,众位将军们顾虑太多,故而久决不下!”这厮,又开始挑武官们的刺。
一个体形魁梧伟岸,容貌略显张扬,有些五大三粗的的武将出列道:“太后,休听这毛锥子胡言,我等哪里顾虑重重,大丈夫保家卫国天经地义,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等就算战死沙场又有何妨,马革裹尸,也是光荣!”
原来这位是被众武将私下称作“弘爷”的史弘肇,掌管宫廷禁卫,以手段狠辣,治军严厉著称。太后看看他,心中暗暗摇头,这人明里这么说,他自己明白皇上不可能派他这个禁军长官出外作战,这忠诚表的还真是恰到时候却又百无一用!真叫人哭笑不得!
“史将军,你的忠心哀家感受到了!然而将军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