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立刻站住,看着距离苏芷的胸口尚有粒米的距离,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大口气,然后身子往前倾斜,立住了这般动作。
而苏芷则立刻招呼赵晋道:“相公,你快看!”
苏芷指向的是梁夏握剑的手,还有他出剑的角度。
“不对,他是个左撇子!”赵晋沉吟片刻沉声说道。
“没错,相公,上次你请他喝茶的时候我就
发现他的右手虽然能够做与左手差不多的事情,但是用起来好似并不怎么顺畅,当时我就觉得他有可能是左撇子,如今这番查证却算是彻底证实了他是左撇子的事实。”
“可他是左撇子又与本次所涉之案有什么关系?”赵晋一时半会儿心里只记挂着苏芷的安危去了,并没有想到更多旁的事情。
苏芷只好又继续解释:“可是相公刚才可有听到罗忤作所说之事,他给梁李氏检验尸体的时候可是发现的她是被一个正常用右手的人杀死的,所以又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一位惯常喜欢使用左手的人杀害的了!”
不得不说,苏芷的这一大发现一下子让赵晋的思维进入了另外一个不同寻常的节点里面来了。
他开始用更多别的方式来分析这件案子,越是分析,结果就越是清楚!
赵晋大喜道:“若是事实真是如此的话,梁夏你可能就真的没有嫌疑了!”
“赵夫人…赵夫人英明!”梁夏连忙起身,感动的看着苏芷,那小眼神里盛着的感激让苏芷一时之间竟有些无以消受。
她只是连忙摆摆手安慰道:“没有关系的,我也不完全算是为了救你,我也是看不得有人官官相护,陷害好人!”
苏芷的话说得很是稀松寻常,她并不希望用这件案子来完全获得梁夏的尊重。
她觉得她只是得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虽然她显得很低调,但是赵晋却十分高兴,连带着忤作老罗也开始开心起来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别开生面的场合,简直令他耳目一新。
尸体的情况已经说明了,老罗被打发走了。
而此时苏芷却面目凝重地看向梁夏:“你在见到的她的时候她应该还没有死!”
梁夏也是一脸地惊讶:“如果…如果她是被
利剑所杀的话,那的确还没有死,但她突然倒在我面前,我探过她的呼吸,她没有呼吸了,脉搏也正在慢慢地消失。”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死了。
“如果当时她没有死的话,那么…后来又是谁人杀害了她?”这个是苏芷的疑惑。
“肯定是他,是姓张的!”梁夏满脸都是仇恨。
那个姓张的男人,不仅让他的父亲从一个英勇的大将军变成了一个易怒管控不住自己情绪的废物,还让他戴了十年的绿帽子,最后甚至还给鸠占鹊巢了去。
实在是可恶!
“娘子,这样一来,这案子可就又复杂了!”赵晋抚额。
原本他认为苏芷刚刚的想法点拨了他们,能够让他替梁夏洗脱罪名,但是再这样深入的想下去,此案就又整复杂了。
“相公若是愿意就可以查下去,若是不愿意就说她是负罪自杀便是!”苏芷对于同为女子的梁李氏连一分同情都没有。
赵晋有些为难地看着梁夏。
人儿子还在这里,娘子确定要这样草率吗?
“她有负我父亲对她的尊重和恩爱,她的确该在我父亲面前引剑自尽!”梁夏的声音冷得如同凝结成冰的寒江水,听得苏芷都觉得浑身发起寒来。
不过想想那梁李氏的作为似乎还真有很大的问题。
她不仅对于自己那拜堂成过亲的夫君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连对于这个与梁礼伯所生的嫡长子也没有分毫血脉之情。
虽然苏芷并没有见过她,但是这样冷血的人,她如果是梁夏也不会有更好的态度。
“行了,此事便容后再说,要是开印也得元宵节后了!”赵晋挥手,守在外面的云树立刻上前来,赵晋吩咐道:“传令下去,对于此案证据什么的能
多搜集一些便搜集一些,力保将人妥当地保出来,不能容许出半分乱子!”
云树晓得自家大人的性格,便是那种不管则矣,一管就要管到底的。
他躬身应了,立刻退了下去。
梁夏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得想到,面前这人跟他其实没有半分关系,他相信仅仅只是凭着梁真真的面子,他们肯定不会管得这么妥当,但是现在他们却在全力保他…
他心头万千感触和澎湃,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赵晋却看出了这个少年人的心思,不想让他难堪,拉着苏芷抬脚出门。
“娘子,我们还是回头去准备上国公府的礼品吧!”
苏芷回眸看一眼少年梁夏,他的眼圈正在泛红,可见感触颇多,当即笑笑应和了赵晋。
一应的事情都做了安排,夫妻俩便在第二日
携着三个孩子一块儿去了苏国公府。
老太君看到他们前来,高兴得连脸上的褶子都笑弯了,又是塞给他们好吃的,又是给他们贵重东西的,整得苏冷在一旁都忍不住故作眼红地说苏芷这哪里是回娘家探亲的,摆明了就是来搬空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