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禅门后的僧人没有诵读金刚不动心经,明明在大雄宝殿,赵信已经听了不少所谓的高僧啰嗦这金刚不动。
甚至许多经文里的话,他自己都会说了。
但此时,他却从木鱼声里,听到了那种不动的意境。
就好似真正的金刚在他面前,点化与他。
赵信脑海里,诸多曾被压抑的苦楚被一一引爆。
曾经拜入山门,求学枪法所受的委屈。
曾经被排挤出军部权力中心的委屈。
曾经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没有马革裹尸,没有死在敌国大将的刀刃下,反倒是死在了瘟疫里...
而这都是拜自己不懂为人处世所致。
自己是在逃避。
只是到了穷途末路,听了别人几句话,就要把怒火发泄到大金刚寺。
如今看来...
真是愚蠢。
说不得还是做了别人的手中刀。
赵信自嘲的笑笑,双手缓缓合十,静听那如天音般的木鱼声。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这木鱼未必是敲给他听的。
这山里有清风,这天上有明月。
这禅院后的大师,也许是感悟天地,只是自己碰巧来到了此处,有幸倾听而已。
他心里越发敬重。
直到木鱼声消失,他还是闭目,在细细体会感悟,好像是坐定了一般。
从前的诸多烦恼,甚至功法里的瓶颈,都在这木鱼声里,被一一敲碎,而消失无影。
赵信坐了一夜,等到再次睁眼时,已经是黎明时分。
他看着天光斜落在面前的蒲团上,那粗糙简陋的禅门影子落下,忽然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大崇敬。
他清了清嗓子,扬声问:“山南府虎烈将军赵信,请问大师名号。”
门里响起平静的声音,“出家人无所执,自然无名。”
他并不想让人知晓自己的法号。
赵信愣了愣,看着那虚掩的门,却没有胆气去推开。
他起身,往后一步,猛然屈膝跪倒在蒲团上,双手撑地,重重磕首。
“信,多谢大师点化!”
旋即,赵信又是一一道真气传音入密道:“信此番前来,也是受锦绣商会挑拨,大师还请注意。”
说完,这虎烈将军又是对着门后的白起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转身离去,满面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