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最后一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宋清酒已经冲过去照着他下颌结结实实的给了一拳,而后又趁领头的戎装士兵不备,迅速夺过金锁塞进男孩手心。
那一日的情形,现在回想起来是混乱的。
阿周只记得,当时在场所有人反应过来以后,挽起袖子对着他们就是一顿暴打。
其实依着宋清酒的身手,如果没有顾及那个十二岁的男孩,那么完全可以在撂倒几个人后,从缺口处冲出去逃离。
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而是将男孩压在最下方,用双手环住对方的脑袋,在雨点般密集的拳头落下来的时候,以肉身做盾,替这个仅仅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人隔开一切伤害。
后来的很多时候,穆之周都觉得,刚被陛下抹去姓名和身份扔至边疆的他,就是那人的一个大麻烦,好在那个人一点儿也不嫌弃,甚至还手把手的教会他怎么保护自己,怎么变的更加强大。
父母双亡后,原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祖母和妹妹,再也没有任何温暖可言,宋清酒的出现,是他本来已
经开始渐渐晦暗的世界里,最绚烂亮丽的一抹色彩。
雪漠里发生的事情,经由皇家暗探传至九重宫阙内,万人之上的尊者想到阿姐唯一的儿子差一点殒命,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有些慌乱的吧,所以才匆匆忙忙的遣未欢自遥远的盛京城中,悄无声息的赶至边疆。
乔装过后的宫人对着穿一身破旧戎装的男孩躬身一礼,压低声音轻轻道,“公子,奴星夜兼程而来,是想代陛下问你一句话。”
“说。”男孩将双手负在身后,声音同面目一样寒冷。
“你若是后悔,不想要这大将军的位置了,此番可随奴回去,从今往后虽无功勋傍身,但陛下已承诺赐封公子为侯,世代承爵,仍可享其尊贵。”未欢眯了眯眼,眸子里透着像是随时能看透人心的狡黠光芒。
“侯?”男孩嘴角勾勒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反问道,“是那种依仗着皇亲贵胄的身份,庸庸碌碌浑噩度日的侯爷吗?”
宫人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将头低了低,面露难色,“公子毕竟尚小,且自幼养尊处优惯了,边疆战事吃紧环境恶劣,外间人心亦是叵测难猜,倘若您不想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