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的侍者垂下头，面上露出些许为难的

神色，“听慧静大师座下的僧人讲，姨娘此番前去万象佛寺，是为了超度一位死在战场上的故人，祭坛设了七日，今夜恰好期满，想来…明儿个也就回来了。”

“超度故人…”念叨着这几个字，少年忽而轻轻笑了起来，他穿着喜服的背影立在无边夜色里，没来由的给人一种萧条寂寥之感。

从闻及宋梓舟离家的理由时，穆之周就已经料到，那个人一定是在撒谎，对于一件她根本就不稀罕的物件，碎了便碎了。

不会放在心上的东西，又怎么会因此而愧疚自责。

或许是冥冥之中早就有了某种预感，心底里面已经提前做好了十二万分的准备，所以在获悉此次事件的真相时，他并未有任何动容。

低下头沉默了少顷后，少年将虚浮的心念从万象佛寺那个姑娘身上拉回，转过头看着躬身立在几步之外的侍者，剑眉微蹙，“听闻前日里九皇子曾向陛下递了一道折子，可有此事？”

丑奴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竹筒，双手呈于前方，“宫里那位方才派人送来了这个，大抵跟九皇子那道折子有些关系。”

穆之周伸出手接过竹筒，熟练地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卷食指般长短的纸张，他摊开后，侍者适时亮起袖里的火折，借着微弱的光芒才看清楚白色素笺上用簪花小楷记载的内容。

“倘若九皇子真拿到了吏部尚书的罪证，为什么陛下隐而不发？”丑奴不解的问道，他实在想不明白，一直想要削弱皇后外戚势力的圣上，缘何不把握住这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当即铲除掉郑氏与三皇子这颗摆放在朝堂重要位置上的棋子。

少年捏着手里的信条，指尖稍稍用力，将其揉搓进掌心，抬眼眺望着不远处烛火摇曳下热闹的人群，那双美丽的丹凤眼中，墨色瞳孔一点一点的收缩。

“那是因为…陛下选择的替罪羊还尚未有闲暇时候。”

“替罪羊？”

“一个顶替九皇子，承受郑氏以及三皇子记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