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见一个人连先天的恐惧都克服掉了,这样的你足以让我相信,为了保护一个人,有能力克服掉后天的懦弱。”
“徙薪曲突未雨绸缪,原来从阿姐被送进将军府陷入父亲无法掌控的困局里时,您就已经将我当成她日后坚实可靠的后盾来培养了…”男孩长长的睫毛一点一点的湿润,眼眶里禁锢的液体却固执的不肯落下
来。
“长尤,”中年男人眉头稍稍皱了起来,眼里似划过些许不忍,“虽然承认有些难堪,但不得不说,在谋略和洞察力方面,你远比我这个做父亲的要出色的多,若你能独当一面,于日后总是有益的。”
“你不过是看清楚自己微末的能力后,想要让我去替你做一个同阿姐身边豺狼虎豹撕咬的守护者,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何必说的那样冠冕堂皇。”仅有十四岁的小小少年哑然失笑,唇边苦涩良多。
宋延年别开头,将视线投掷在空无一物的某一处,“事实证明,你也想要成长,想要强大,而我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你。”
“爹,”男孩唤了一声,于泪眼朦胧中看过去,一字一顿的问道,“我阿娘的死,算不算你帮助我的一种方式?”
闻及逝者,中年男人神色忽而黯淡,那张被风霜稍作浸染的面上迅速闪过一丝悲痛,“那件事…是意料之外…”
“是,”男孩冷冷的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意料之外的事情,却也让你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呢,若不是阿娘不在了,我又怎么能如你所愿的快速成长起来…”
跌坐在板凳上,指尖不小心触碰到面前的瓷碗,浅黄色的茶汤摇摇晃晃,沿着圆形的壁部洒出来些许。
宋长尤低下头,静静瞧着面前不受控制微微波动的汁水,眼睛里的眸色渐转悲痛,唇角边还未收回的弧度里,溢满了嘲讽。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从那一日克服恐惧爬上将军府外的大树,自己还尚且懵懂的时候,父亲就已经替他规划好了今日的道路,阿娘离开后突然的顿悟,不过是应了对方的想法,两个人从最开始的殊途,因为心底里面共同牵挂的那个人,一点一点的走到了同归的道路上。
可是即便是此刻明白了又能怎么样,他无法忤逆父亲的意愿,无法回到过去继续当一个躲在母亲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