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名字,女子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
“那一日,我瞧见你,便兴冲冲的跑了过去,路过长寿灯时,膝盖上突然被这个东西砸了一下,”宋长尤转回身,朝着女子摊开手指,掌心处赫然放着一粒小到几乎不易被发现的碎石,“当时我慌乱中抬起头,瞧见混乱人群里一个黑衣人还未来得及收起抛石的姿势,后来,我再一次看见那个黑衣人,他立在父亲身后,被唤作十三。”
闻及此处,宋梓舟的身形颤了又颤,最后晃晃悠悠的又跌坐回几凳上,她原以为见死不救已经是父亲做出最残忍的事情,却没有想到那个人竟是始作俑者。
可是凡事皆需要理由,宋延年这样做,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宋长尤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他抬了抬下颌,神色凛然,“阿姐,父亲对你和清酒哥哥终究是不一样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突然之间就顿悟了,宋延年知道,赵姨娘同宋长尤出事,宋梓舟一定是最不忍心的那一个,他的隐让却步与懦弱是迫使女儿往赵老夫人面前走最大的推动力。
起初以为自己能够以姨娘的身份站在穆之周身侧,是阴差阳错之后的冥冥注定,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父亲精心的安排与设计。
宋长尤缓缓上前两步,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阿姐的上臂,眸光深邃的像是望不见底的寒潭水。
“宋梓舟,”他唤她,连名带姓,摒弃了敬称,仿佛就能够摒弃年龄的差距,站在与之比肩的高度,“你一点儿也不了解父亲,不了解尉氏,甚至连故去
的母亲魏秧之都不了解,你已经十九岁了,如果还像九岁一样什么都不考虑,单从表面去看待事情,那么在这个浑浊不堪肮脏卑劣的世界上要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