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轻轻逗弄两句后,便留下一个匆忙离去的背影。
习惯了转身离开,所以两个人的姿态对换之后,宋延年心底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些许感慨。
宋梓舟和烟霞刚刚走出宋府大门时,就看见门外放置着一辆马车,以及马车边上站着的一个少年。
瞧见她,少年躬了躬身子,道,“舟姨娘,将军特留我护送您回府,上车吧。”
听见将军两个字的时候,女子不由自主攥紧了袖里的丝帕,她回过头瞧了一眼府门上挂着的烫金牌匾,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坐上了马车。
第一次从这里离开,去往穆府,是被人罩进麻袋中强行带走的,而唯有这一次,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走出来。
或许从前,对于父亲和这个所谓的家,她心底里还有一丝丝惦念和恻隐,然而现在,过往的一切都随着赵姨娘的死亡而消散,她第一次清清楚楚的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宋府延年大人的女儿了。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想着那个人今晚大抵不会过来了,便在烟霞的侍奉下简单散了发,未洗漱就上了床。
侍女知晓她今日心情不爽利,站在床边担忧的看了一会儿后,走到角落里灭了灯,缓步退了出去。
黑暗袭来,房门阖上的声音响在耳边,宋梓舟将脸蒙在被子里压低声音哭了起来,她满脑子不自觉想起赵姨娘躺在棺木里的样子,想起长尤一个人跪在长明灯下的背影,任凭软弱这种情绪在漆黑的夜色里肆
无忌惮的流露。
突然,被子的一角被轻轻揭开,有一个人褪掉鞋子钻了进来,紧接着,她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揽入怀抱里。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度,闻着那个人衣服上熟悉的香味,梗在心头的悲伤越发浓郁了,宋梓舟紧紧攥着被面,咬着牙齿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样的克制和抑止反而使她喉咙里的哽咽声更加明显了。
觉察出她的隐忍,少年抽出一只手握住她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尖,俯在耳边,以一种呢喃的语气轻声道,“哭出来吧,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