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婢吗?这是尉氏从前常常骂自己的三个字,果然又被宋晚晚学了去呢。
不过她最后那个婢字还没有骂出来,就被尉氏的眼神制止了,她向女儿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穆之周。
丈夫在的时候,女人无需强势和刻薄,只需要装的委屈可怜楚楚动人,出气的事儿便会有人替你做。
宋梓舟每往前走一步,烟霞就紧紧跟着走一步,其实面对这样的场景,她是害怕和畏惧的,可是只要低下头看一看月光下身后那个姑娘投掷在自己脚边的影子,就好像又有了义无反顾的勇气。
在距离主桌一步之遥的地方,宋梓舟停下脚步,她抬眼看着桌子正中央放着的巨型寿桃,眼眶微红。
其实那并不是什么寿桃,是用面粉制成桃子模样的馒头,最后在提取花朵的汁液染上颜色,做出来的成果同寿桃几乎毫无差别,尉氏每年的寿辰,父亲都会亲手替她做上一个。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宋梓舟扬起剑,不偏不倚,正好将桌子上的寿桃劈成了两半,看见她举起剑的那一刻,父亲下意识的挡在了尉氏面前,而穆之周,一把将宋晚晚拉进了自己身后护着。
你看,所有人都被保护着,而唯独她,是被提防着的。
眼泪就是在这一刻掉落下来的,她冷冷的打量着面前四个人,倔强的高昂起头颅,而后转过身看着所有人厉声道。
“你们只知道今日是宋夫人的生辰,却不知道今日也是赵姨娘的死忌,整个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可
又有谁知道,在狭小偏僻的院落里,一个未及十四岁的孩子正孤苦伶仃的跪在母亲灵前,是怎样狠的心,才能践踏着别人的痛苦如此放肆的谈笑风生饮酒贺寿?”
所有人在听见这番话时,皆流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死者为大,生者次之,宋大人府中竟颠倒了主次?
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对着宋延年行了一个拱手礼,道,“宋大人,府中若有丧事,这寿辰委实办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