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伊美人伤到了脊骨,日后行走时,可能会稍有不便,不能做过大的动作,更不能跳舞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伊美人会落下残疾?”赵佐桓猛的从龙椅上站立起身。
太医院院首垂首不敢抬头,诺声道:“微臣不敢欺瞒陛下,伊美人伤的太重,能保住性命已实属不易。常人的腰脊本就脆弱,伊美人又是女子,伤了腰骨,只怕日后也不易有孕,还请陛下心中有数。”
赵佐桓倒仰的眼眸微合,深吸一口气,道:“朕知道了,尽力医治伊美人吧,将隐患降到最低,要用最好的药。”
“微臣遵旨,定全力医治伊美人。”
“下去备药吧。”
“是。”
赵佐桓步履沉重的走进内阁,守职的太医仍在忙碌着,伊美人身上多处包扎着白色绷条,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此刻静静的躺在美人榻上,仍没有苏醒过来。
“叩见陛下。”
“都下去吧。”
“微臣遵旨。”几个守职的太医叩完首,垂首退出了内阁。
赵佐桓来到榻前,轻轻的坐了下来,伸手温柔的将她额间的乱发撩到了两边,仔细的端详着伊美人。虽然他只见了她几次而已,却莫名的觉得跟她很熟悉,神韵跟‘她’太像了,从前在‘她’身上亏欠的,他想一一的补回来。
“你一定要醒过来,不管你以后成了什么样子,会不会落下残疾,朕今生,绝不在负你。”
这话与其是对她说,倒不如说是对‘她’说。他欠了‘她’太多太多,自己也不明白从前为何会如何憎
恶‘她’,直到她‘死’了,他终于知道,其实自己是在意她的。只是从前他像个傀儡般活在几位权臣的压制下,受人摆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有气,有怨,有恨,有不满,有无可奈何,他需要宣泄,需要转移心中的恶气,而她无疑是最好的出气筒。
于是他百般的羞辱她,折磨她,虐她,冷她,厌她,恨她,伤她,看她痛苦,看她绝望,他就觉得很解恨。一直到她死了,他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儿。
而如今,他再不是从前身不由己的少年傀儡,而是真真正正雄霸天下的帝王,再不用仰人鼻息,受制于人。只是可惜,伊人已逝,无可挽回。
赵佐桓将她的小手拢在手心,轻轻的放在唇边吻了又吻,“朕命你醒过来,命你永远陪在朕的身边,永远不准离开朕。”
恍恍惚惚间,荣曦听到了赵佐桓的喃喃自语,忍不住两行泪顺着眼角落下,倒不是感动,而是唏嘘到了极点。
赵佐桓你看你多贱,对一个要杀你的伎子,许下这么情真意切的诺言,呵呵…,前世的我,为何会爱上这样的你。荣曦的眼泪忍不住一滴滴滑落眼角,为前世的自己哀伤。
“伊美人,伊美人你醒了吗?”赵佐桓看到她眼角的泪,忍不住欣喜若狂,俯身下来,用唇将她的眼泪全部吻进口中,“只要你醒来,朕会很爱很爱你,满足你所有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