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眠眠抬起一只手，指着开船人说：“他，举报薛小银和岳礼勾结，薛小银在今天被薛家处以死刑，处死灵魂的死刑。而他，代替了薛小银去被薛家执行了，他现在的身体里已经不是两个灵魂了，而只剩了一个。”

“阿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把薛明翼怎么了？”薛玉书不敢置信地看向开船人，满脸担忧。

“我杀了他。”开船人一脸平静地回答。

薛玉书摇头：“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杀他啊？他不是已经被你压制了吗？让他的灵魂留在你的身体里…呃，不，这不是你的身体，这就是薛明翼的身体——我的意思是说，二十年都过去了，你们两个二十年都在一起共用一个身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杀了他？”

“因为，我不想和我女人亲热的时候，身体里还有一个情敌。”开船人回答得掷地有声。

“阿坤！”薛玉书尖叫。

开船人说：“这身体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我的身体也已经毁了，将来我和你亲热、我和你生孩子，从生理学角度来说，亲热算谁的？孩子又算谁的？都不是我的，都是你曾经的未婚夫薛明翼的！如果，他也在这个身体里，甚至他的灵魂能感受到我和你亲热的细节、能感受到我抱孩子的细节…你想想，我算什么？我在你们中间，究竟算什么？”

“阿坤，那是未来的事，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薛玉书摇头，眼泪又开始不停地向外淌。当初都是她的错，都是她一厢情愿地让两个人交换了灵魂，以为这样就可以和她爱的人长相厮守，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异常悲惨。阿坤的身体没有了，她未婚夫薛明翼的身体里住进了两个灵魂，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纠缠。

开船人说：“我当然会这么想，而且我必须怎么想！以前的二十年，我可以什么都不想。前八年，你在外面逃亡，后来的十二年，你被关押在薛家的水牢里，我天天在上面渡船，却连见你一面都没

有办法。在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在我们两个人的私密不会被第三个人窥视的时候，我可以容忍他的存在，但是真要到了和你长相厮守的日子，我不会容忍的。你说我恶毒也好，说我残忍也好，做都已经做了，我不会觉得内疚。”

“阿坤…”薛玉书还在哭。

开船人又指着刚才薛玉书从水底爬上来的楼梯旁的尸体，说：“那个女人也是我杀的，这件事我必须杀人灭口，除了薛眠眠和她怀里的那只猫之外，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和薛玉书此刻的情况。”

“阿坤…你，你怎么变得这么丧心病狂啊？”薛玉书不停地哭，忍不住自责着，“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变成了这样，这二十年，我坑死你了啊！我发誓，往后的日子，我一定好好地爱你，我们两个离开薛家，过着世外挑源的日子，再也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纷争了，我们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两个白头偕老…”

这场面还真是感人，只是薛眠眠感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