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打断他:“听我说完,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朱念律沉默,陆宜继续:“我母亲要见你,我骗
她说,我跟你是恋爱后结婚的,说你…很爱我,我想你知道,我这样说的目的!”
朱念律一惊,忙转过头:“你要说的是这个?”
他还以为,她要说离婚。
“对,如果我妈见到你,希望你能装得像一点,医生说她有高血压,不能受刺激,我们的事,我会等她彻底稳定后,再慢慢同她说的,我不想她有罪恶感!”
朱念律傻子似的点头,凝视妻子:“当然,我懂得怎样跟她说,她知道小满的存在吗?”
“知道,我跟她讲了,这她能接受!”
“好,我们先吃饭,边吃边商量!”
陆宜很高兴,一个劲地给他夹菜。
饭后,陆宜依旧在厨房做家务,朱念律在浴缸里泡澡,整个人感觉疲倦不已,一整天,从接到母亲的电话后,他就心神不宁,陆宜的母亲恢复意识了,就代表着,她不再需要依仗他,随时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又接到她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事同他讲,自己欺
负了她这么些年,他果断地认为,陆宜就是要提出离婚。
但是她说出的,只是让他配合好她,别让她母亲看出破绽,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欣喜,她说的不是离婚。
也是这一刻,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舍不得她走的,而理由:并非是为了儿子小满。
他很恼火,将自己泡在热水里,整个人浸在水底,感觉快岔过气去了,才浮出水面。
他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喘着气,靠在浴缸沿上,恼火地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么在意她了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一举一动都那样深以为然?
当初结婚,就真的只是单纯地为了孩子,但五年的相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她影响了许多。
从来不觉得发脾气不妥的他,在渐渐的相处中,但凡每次自己说了重话,他都会自责不已,还不是怕她伤心?看着齐家俊请她跳舞,他恨不得给对方两权
,再听着他们要一起出差,他更加怒不可竭,而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一件事:他在乎她!
而他,不愿承认!
比如现在,她一定是在房间里整理衣服,边整理,边埋头嘀咕,说衣服太多,熨烫麻烦,还会吐槽他老是穿白衬衫,让她洗得那样辛苦,但每次洗时,她又是那样认真。
他“啪”的一声,往水里捶一拳,像是要验证似的,起身,围起浴巾,冲到卧室,见陆宜不在,忙转身,满房子地找,家太大,房间又太多,他一间一间地找,却怎么也没看到她,不禁急了,唤着她的名字:“陆宜,陆宜!”
终于,他在客厅看到她,她正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堆衣服,见他找自己,忙道:“你洗好了?我看你久没出来,又起风了,我就去收衣服了,才收完就下雨了,进去吧,我帮你擦头发!”
朱念律觉得自己似个傻子,立在原地不动,其实他是有很多话说,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陆宜走到他
跟前时也是一怔:“噢,你怎么回事,今天没洗头?”
朱念律闻言,硬着喉咙道:“没错,我今天不想洗头,你有意见吗?”
陆宜莫名其妙,瞥着他:“你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谁得罪你了?”
“你啊!”
“我怎么了?”
“害我到处找你帮我洗头!”
陆宜受不了地白他一眼:“好的,小学生,这就帮你洗头!”
朱念律杵在原地不动,陆宜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门神毫不知情。
“你挡在门口了,我要进去放衣服了,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洗头么?”
朱念律这才意识到自己夸张过头了,忙侧过身子,嘴里不服输地道:“就你事多,你放个衣服,挤一
挤就能过去了,非得人家让你!”
陆宜把衣服扔在床上,懒得同他斗嘴,转过身:“走吧,去浴室!”
朱念律跟到浴室,坐在浴缸旁,乖乖让陆宜洗头,她把水流开得很小,方便听他说话,免得没听见,他又发牢骚。
“你妈明天出院,我跟你一起去接吧?”
“好啊,我怕你不肯,所以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