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照片上的妈,泪水又溢出眼眶,人为什么总要等到失去以后,才领略到心痛?
年轻时候的妈妈,也是明艳动人的,过早地失去丈夫,是她的不幸,她本可以寻个男人作倚靠,但担心唯一的女儿受到欺负,硬是守了一辈子的寡,有几个女人能有她这般伟大?
我小时候不是个特别健康的孩子,她为了照顾我,费了不少心思,好不容易长大了,迫于生计,只得带着我到异乡漂泊,几经转战,才碰到了婆婆那样的好东家,固定了下来,顺利上高中,顺利上大学,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一起努力的。
可眼看着日子好过了点,她却撇下我走了,她怎么忍心的?也不管我是不是活得下去!
我捶着胸口,泣不成声,在她灵位前守了一夜,这是我们母女两,共度的最后时光,无人打扰。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趟的宾客坐过席后,就是入土为安的时间了,送葬的人一声令下,便要盖上棺盖了。
我在小姨的搀扶下,摘了一枝白海芋放在妈交握的两只手前,这一面,是最后一面了吧,我幽幽地出神。
入殓师是朱浣找熟人介绍来的,在这乡下地方,还少有老人入土前化妆的,也算是他做女婿的一点心意。
泪珠滴在手背上,我抹了抹泪水,咬着唇道:“妈,您走好,来世,我做妈,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语毕,我转过头,眨了眨眼睛,咬着唇道:“闭棺!”
哭嚎声顿起,锣鼓喧天,虽然请了专业的哭丧队,还是小姨哭得最为伤心,我只是一个人木木地立在一边,泪水干了又涌出,涌出又干掉。
棺盖声震天,似磨在心尖上,声声刺骨。
我作为唯一的女儿,自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前面是八个挑夫抬着棺材,我木然走着,又大腹便便,山路又窄,鲜些跌倒,好在朱浣跟婆婆在两边扶着我。
妈妈的坟跟外婆的一起挨着,小姨父去年修一葺过外婆的碑,立了白玉墓,妈的坟就在旁边,入土为安后就只逢年过节来看一次了。
我木然立在一边,任送葬队伍将妈的棺材掩埋,亲戚都跪在坟前哭,我却不,悲伤过度,已经哭不出来了。
为了防止自己晕倒,鞭炮响后,我第一个下山,身后传来议论声,我懒得去理。
刚没走几步,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
醒来已经是三天后,房间里只有婆婆,她一脸担忧地握住我的手:“你终于醒了!”
我像是睡饱了一样,躺了三天,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环顾房间,没见朱浣,便道:“他呢?”
“公司实在走不开人,我让他今早回去了,他担心的寝食难安,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婆婆忙为我接通电话,我贴到耳边,朱浣的声音响起,那么焦急:“木兰,你醒了?”
我道:“嗯,没见到你,找你了呢!”
“公司太多事,我必须赶回来!”
“我知道,你要记得休息,婆婆说你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