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有点头痛,也没怎么开口,回到家里,让朱浣坐在沙发上,自己拿出药厢,径自给他涂抹伤口,他抓住我的手:“你生气了?”
我低着头,泪水吧嗒吧嗒地掉。
他又道:“我实在太气了,想了一整晚,也憋不下这口气,就冲动了!”
我忙抬头:“痛不痛?”
他笑:“可能要赔很多钱!”
我也笑:“没事,那点钱,我们还赔得起!”
他揽住我的腰:“你不怪我?”
我瓮着鼻子道:“为什么要?以后别再这么没计划就行了,不是可以雇人的么?”
他低下头吻我的唇,我忙勾住他的脖子:“谢谢你朱浣,谢谢你这么这么爱我!”
泪水吧嗒吧嗒地掉,他无比怜惜地吻着我,很快我们就失去控制,由于有身孕,我们只能相互拥着坐在沙发上,埋在彼此的肩窝,紧紧地拥着,待情绪平静,才松开彼此。
我道:“你去休息,我做饭给你吃!”
他摇头:“叫外卖算了,我看你也挺辛苦的!”
之后的事,全部交给律师处理,我们赔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并不觉得可惜,方中信的鼻子算是彻底被打残,但又关我什么事?是他活该!
转眼,两个月过去,腹部越来越隆起,六个月了,时间到了第二年的三月,正是一年前,我跟朱浣重逢的时间,老房子被拆迁时,我还去看过,那是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已经再也不复存在了,朱浣只是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回家。
一切似乎都再正常不过,个人过着个人的生活,然而,美好,总是会让老天爷嫉妒的。
母亲再次晕倒了,我们接到小姨的电话时,不难判断,已经是弥留之际,只等着我回去见最后一面。
回程的路上,我没有只言片语,婆婆跟着我们一起,朱浣始终紧紧拽着我的手,我双眼红红,想哭不敢哭!
到得医院,母亲已经是奄奄一息,尚有意识,看到我时,手指动了动,我忙抓住她的手,扑通一声,跪
在地上,泣不成声:“妈…”
她身上插着管子,说话不太方便了,但还是滴溜着眼睛把我们看了一圈,伸出另外一只手,朱浣忙上前握住,她断断续续道:“你们…来了…我就安心了…”她的视线看向婆婆,婆婆忙走过来,却只是淌泪,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又看向朱浣:“小浣,要照顾好木兰跟孩子…”
朱浣淌着泪点头,然后,母亲转过头看着我,一直看着我,直到她闭眼的那一刻。
当天上午,她去世了,没有任何预兆的,永远地离开了我,她离世的那一刻,我晕倒在地上。
醒来后,打不起任何精神,不想起床,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不相信她已经走了。
身后事由小姨夫妇两操办,我跟着一起回到乡下,什么都没做,全程由朱浣忙活,左邻右舍都说妈找了个好女婿,遗憾的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出殡的前一晚,我挺着肚子跪在妈的灵位前,豆大的泪珠不住地掉,整个人快哭晕过去,这时一双温暖的手覆在了我手背上,我抬起湿哒哒的脸孔,居然是婆婆,我道:“您怎么来了?妈明天就入土为安了,我想今晚再多陪陪她!”
她安慰我:“逝去的人永远活在我们心里,你还怀着孩子,要放宽心,还有我跟朱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