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

初五跟朱浣回潮州，无需飞机，高铁两个钟，舒适又便捷，出了火车站，居然有人来接我们。

“少爷，少夫人，你们来了！”

司机接过我们的行李，我被一句“少夫人”呼得差点被口水呛到，朱浣抓了抓我的手心。

我兀自出神，少奶奶？怎么像回到民国时期？

已是隆冬，潮州没一点冬的味道，我只着毛衣衬衫，外套都是搭在手臂上的，小短靴还有点让脚心发热。

朱浣道：“阿壮，阿婆可好？”

“老夫人一切妥当，吩咐我来接你们！”

我知道阿婆是朱浣的奶奶，朱叔叔的亲娘，潮州人大都敬老，老太君在家有至高地位。

阿壮看我一眼，表情恭敬：“少夫人，这边请！”

他示意我们上车，朱浣挽住我的肩膀，微微笑：“阿婆很喜欢你，我说是小时候在咱们家的木兰时，她高兴得很！”

我不语，同他一起上车。

朱家在潮州颇有势力，又世代经商，经济实力自然不可小觑，偏偏广东人都不讲排场，衣着简朴，素面朝天，走在街上，你很难看出，这是个有钱人。

三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典型的潮式建筑，青砖白瓦，掩映在一众屋宇里，门庭巍峨，房梁笔直，占地偌大，虽不十分豪华，但一看就是大门大户，朱浣说他们家的叔伯，两只手都数不完。

下车后，阿壮拿我们的行李去客房，我与朱浣去大厅见“老太君”，我小时候见过老太君，记忆中是非常厉害之人物，朱浣说老人家很欢迎我，真假先不说，一睹便知分晓。

大厅很多人，今天是祭祖的日子，都来齐了，见到我们亮相，纷纷侧头，我不知有这多人，后悔没有在车上补个妆，一手的汗，朱浣忙握紧我。

正厅中坐的是“老太君”，膝下子女儿孙，齐齐分两排站，这让我想起《红楼梦》里，黛玉初入荣国府的情景，好在，我身边的朱浣，不似怡红公子那般不谙世事，顿时松了口气，从握着的手传递过来的力量，让我有勇气面对今天的阵仗。

不知是朱浣的哪个叔母还是伯母先开口：“这是小

浣的媳妇呀，长得可真标志，难怪要偷偷结婚，该是怕年轻的给瞧了去了！”

我好不尴尬，她又是夸又是贬的，我连还口的余地都没有。

朱浣发挥男子汉气概，揽住我的肩膀：“二伯母，好久不见！”

“可不是，你都不回来，一回来就带回这么个标志人儿来，让你那些哥哥弟弟们如何是好，你不是最大的，却也不是最小的，却是最出人意料的！”

二伯母一口便泄露了天机，说话又风趣有余，让我放松了不少。

又一位伯母开口：“快来快来，快来见过阿婆，就等你们两个了！”

“对，快来，木兰！”

一道男声响起，我循声望去，一惊，又是一喜，脱口而出：“朱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