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业
他站在楼下同我争执:“要住你自己去住吧,这种房子,我是不住的!”
“这怎么了,挺好的!”
我看了看环境,理亏道。
“好你就住呀,我先走了!”他并未动,只是低头不看我。
“为什么非要住那么贵的地方?”
“为什么不?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有能力住!”
“我没能力,我马上就是无业游民了!”
“我出得起钱不就行了,你非得斤斤计较,省钱是好事,但也要看情况,你也不想一下,我精心准备的第一次海外旅游,你却要在这样荒芜的地方渡过…”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挽上他的手臂:“走,去住最贵的那家!”
是我错了,他不过是想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而已,
我却为了那点钱,破坏了他的一番好意,真是煞风景,他还云里雾里,我已经拉着他往酒店去的方向走了。
黄昏来临时,他同我商量,要租甲板去冲浪,我看他视线不离那些在水中飞腾的身影,只好允了他,我话音刚落,他已经不见人影。
我无奈苦笑。
人还不少,但我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这种水上运动,我始终不是太能接受。
我站在眺望台上看着他嬉戏于水中,一开始还好,玩着玩着,他就有点疯狂了。
只见他穿梭于丈人高的海浪间,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海浪吞噬,他却玩得莫名亢奋,我心跳到了嗓子眼,抓着衣襟干喘气,海风太劲,我远远喊叫他名字的声音也被冲散在风里,最后,我的焦虑,一点也没传达到他身边。
他在水里几近玩命般的疯狂,使我差点晕厥,那种想奔赴死亡的举动,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呼吸困难
。
这样的朱浣,是我所不熟悉的,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阳光男孩。
我坚持到他满身风雨地从海上归来,只感心跳加速。
晚上在度假村里的日式餐厅里吃饭的时候,他许是倦了,很少说话,只低头用餐,不时往我碗里夹菜,我对他白天的做法感到心有余悸,便咬着筷子道:“以后不要玩那么危险的动作了,刚才浪那么高,那么急,你还往前冲,吓死我了!”
他笑:“哪里有,我觉得挺好玩的,放心好了,我在美国那么多年,对冲浪,绝对手到擒来,无需担心!”
他把菜夹到我碗里:“快吃,晚上去看能剧,陶冶一下情操!”
我呆呆地望住眼前再正常不过的朱浣,他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大男孩吗?为什么我会有这种不安?是我多心了吗?他的脸上还有伤口,刚才出门前,脸还是
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过晚饭,他说要去看能剧,我自然也陪着一起了,这种兴致索然的东西,我是没多大兴趣的,但他喜欢,我便陪他,他是个文艺青年,我虽然不爱艺术,但愿意配合他,不然我们之间也会越来越没有话题聊。
看能剧看得我昏昏欲睡,靠在他肩膀打起了盹,隐隐约约中感觉有人在注视我,下意识苏醒过来,睁开眼睛时,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