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
破例休息一整天,不过是想补偿对朱浣的那点愧疚,早上还没起床,就收到朱浣母亲发来的信息,问我们昨天的生日过得怎样,我想她是跟朱浣不大亲近的,不然也不会通过我这个外人来打探儿子的情况。
是有这样的,而且是非常常见,已经成年的子女跟已经年迈的父母怎么也亲热不起来,子女宁可一个人对着手机或者电脑,也不愿跟父母多说几句话。
朱浣的童年是很孤独的,父母忙于工作,连儿子上几年级都是模糊的,我印象中很深的一次,是朱浣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通知开家长会,阿姨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去了,但那天,学校却给我打电话,说朱浣的父母没有到,我后来打电话给阿姨,结果啼笑皆非:阿姨去的是小学二年级的教室。
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走错,因为她只在朱浣二年级的时候,送他去过学校一次,自那之后,朱浣的开学典礼,家长会,多半都是我参加,所以,她会走错教室,再正常不过。
我没把这事告诉过朱浣,况且,尚年幼的我,也不
懂得,朱浣知道这件事后,会是怎样的感受?但在现在看来,一定十分悲哀吧?父母连自己上几年级都不记得了!
如此想来,我的童年虽然辛酸,却还是有着满满的温暖的,木女士再忙,可不管是普通的家长会,还是我的十八岁成年礼,以及大学的毕业典礼,她都没有缺席过。
我们得到一些,又失去一些,上帝是公平的。
俩人在家里睡了一天,朱浣提议晚上去海珠区玩,顺便游游珠江,看看海心沙跟广州塔,我是对这种地方没多大兴趣的,常年呆在广州,对这些景点早已看腻,玩腻,有时候接待公司的客户,也会带着他们去逛海心沙,熟悉的都能当导游了,但朱浣不一样,他常年居住在海外,自然显得无比兴奋。
我们在日落之后出发,广州现在才三月中旬,却似夏天那般炎热,我穿了条无袖的及膝白色雪纺裙,随意将头发绾了个髻,对着镜子上了点淡妆,出到客厅时,朱浣已经换好衣服等着我了。
他将我从头至脚打量一番,作出浮夸的反应:“哇,穿这么短的裙子,快,去换上长裤!”
我挎上包包,走上前,也打量他的穿着,浅蓝色短
袖棉质衬衫,黑色窄脚裤,白色球鞋,颀长的身形,配上他那张清秀的脸孔,怎么看,怎么顺眼,我无视他的夸张,笑道:“放心吧,你不是说过,跟你走在一起,都不会有人看我么?”
“呀,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非得把腿露出来给别人看,我跟你说…”
他叽里呱啦,我懒得听他啰嗦,拎起他的衣领往门口走,数落道:“快走吧你,话那么多,这么热的天,我还穿件棉袄不成?”
他当司机,死活要开他那辆敞篷,我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坚持开我的日本小房车,车里的空调凉凉的,我一上车,系好安全带,就懒懒地伸了个腰:“真凉快!”
他把车子滑入车海:“你看,还是晚上出来好些,没那么挤,等上了高速,我们就可以飙车了!”
我眯眼望着前面并不拥挤的车海,没好气地回道:“还飙车,年轻人就是狂,你要飙,改天开你的跑车飙,我这小房车车贷还没还完呢,你别给我整报废了!”
“整报废了我给你重新买一辆跑车!”他笑。
我也笑:“算了吧,无功不受禄,你们男人啊,给
女人买东西,都是希望她们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