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儿状似懵懂,良久才回过神来,害怕地大叫:“什么?她…她死了?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昨夜我们睡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
对方没有怀疑,先叫太医过来看了看,太医说查不出什么别的,似乎是突发病暴毙,后又叫仵作过来查了,仵作说死因像是窒息,但又没有外伤,具体怎么窒息的也查不出来。
仵作将尸体解剖开,看见咽部筋肉紧绷,觉得倒是和恐水症的情况有些相似,恐水症后期怕风怕水,闻风闻水便像是有什么东西扼在喉咙处,不能呼吸。
一般恐水症是被疯狗咬了之后容易得,但书典中也有记载,野猫,野老鼠咬了之后也会得,大狱中旁的不多就老鼠多,估计莲华是被老鼠咬了之后,感染上恐水症,因此窒息而亡。
张洛儿又告诉审案的大人,说莲华前些日子做梦总说梦话,说那两个人的鬼魂过来寻她报仇,接着不久之后她便疯了,再然后就突然暴病身亡。
这位大人负责此案毫无头绪,也担着皇上施加的许多压力,听张洛儿这么一说,便上报给上头的大人,说莲华死前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如此,此案匆匆结案,张洛儿也被无罪释放。
当晚,岳婕妤把张洛儿叫到了内殿,殿中唯有她们二人,靠近窗边的位置摆着一个火盆,火盆边上有一沓纸钱。
岳婕妤对张洛儿道:“你能这么快从大狱中出来,也是托了莲华的福,你来给她烧些纸钱吧。”
“是。”张洛儿乖顺地应声,从岳婕妤手中接过纸钱。
岳婕妤叹息了一声,问:“此药是我从老家带
来的,用疯狗的骨髓研成粉制成,这还是第一次将它用在人的身上。她死前没有多少痛苦吧?”
张洛儿心里冷笑,岳婕妤杀人的时候毫无犹豫,如今还问她痛不痛苦又有什么用?只能减少她自己的愧疚而已。
脸上却和岳婕妤一样的伤感,道:“嗯,很平静,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就这么一觉睡过去了。”
“那就好。”
岳婕妤点点头,和张洛儿一起将纸钱送进炭盆,此时也不知道哪里一阵邪风吹来,炭盆里的火立即灭了。
在宫里烧纸可是大事,岳婕妤自然是把门窗都关的紧紧的,哪里来的邪风?
她吓的轻呼一声,跌坐在地上,一手的纸钱全洒落下来,颤巍巍地开口:“莲…莲华,是你吗?你是不是不愿原谅我?”
张洛儿瞧岳婕妤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低头一张张地捡起纸钱,起身从灯盏里拿了烛火过来,安慰岳婕妤道:“娘娘别担心,莲华一定是觉
得自己受不起娘娘亲自烧纸才会不叫娘娘烧得。她只是个奴婢,受娘娘的祭拜,岂不是平白折她寿…哦,不,她已经死了,没寿了,可就算变成鬼,也受不起娘娘的祭拜。”
张洛儿自顾自把纸钱点燃了扔进火盆里,这次着了,烧得很旺。
岳婕妤静静地看着那团腾升起来的火焰,道:“可毕竟是我亲手杀了她…我这心里依然难受的要命。”
张洛儿安慰道:“毕竟娘娘是主人,她只是个奴婢,只要娘娘愿意,娘娘就算平白打杀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娘娘,您已经很好了,能跟着您这样的主子,我就是为娘娘死一万次都愿意,莲华定然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