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半生肆意花丛,露水姻缘不少,沾染过的女子也多不胜数,却没有一个像乔思容对待赵墨寒那样,对他死心塌地的,常常是看到形势不对就扭头离开,没有一个长久。
他也并非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每次与一个姑娘了却尘缘,心里多少有些难以释怀,只表面上依然装作风轻云淡,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乔思容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待人拿来笔墨之后就坐到窗前的书桌前,开始写曲谱。
她做事的态度向来认真,全情投入低下头,一手执笔,一手按着宣纸。正午的阳光从窗帘上打进来,落在她白皙的脸颊和微垂的眼眸上,照得她皮肤雪白,恍若透明一般。
贺松鸣坐在离她不远的小几上,看着她的侧影愣了下,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复杂的感觉。
前世的乔思容是系统学习过记忆宫殿法则的,脑子里装的东西堪比一座图书馆。她细心的顺着储藏在宫殿里的内容往前搜索,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将它们一首一首写下来。
写曲谱的过程自然没有表面看的这么简单,她需得将前世的曲谱转换成大梁的曲谱,然后按照大梁的符号形式,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翻译过来。
这样写到第三首的时候,乔思容终于有些手酸了,把笔放在笔架上甩了甩手腕。
贺松鸣状似随意的走过去,将一杯倒好的清茶放在桌角上。
“累了就休息一下吧,你此去顶多也就几个月时间,有几首应付一下便罢了,若真是不够用,到时候我让乐坊的老乐师自己写就行。”
乔思容微微摇头,她做事向来不喜欢半途而废。
“那可不行,我答应了你们要将解语楼捧上京城第一乐坊的宝座,如今事情没办成,我倒自己先开溜了,怎能如此虎头蛇尾呢?”
贺松鸣挑挑眉,一双桃花眼望着她笑,心里在想些什么,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乔思容休息了一下,接着又写了几首。除了两首男女对唱的曲子,其它均是女子独唱。她看着这些乐谱想了想,最后又重新拿起笔来补了一首男子独唱的曲目。
这首歌是他特意为容敏写的。
容敏的嗓子好,领悟能力高,在音乐上的天赋和造诣不可限量,即便她将来不能回来,相信容敏也能把这些这些曲子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贺松鸣站在一边看着她写,直到看她落下最后一笔,满意地吹吹墨迹后,这才道:“那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一连写了这么多,几个月都用不完。”
乔思容也笑了笑,没说什么。
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沈敬修果然到了。
他一进屋就连灌了两杯茶,抹抹嘴抱怨道:“真是忙死我了,想不到南国使团一走,留下的首尾这么多,我们礼部的官员核算了一下,花掉了银子就有几千两,更别提那些玉器丝绸,珍珠玛瑙和眼睛看不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