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派了两千精兵虽将其赶走,但商旅也因此折损了大批货物和奇珍异宝。臣以为,此次突厥人此次只怕是虚张声势,并非有意与我朝相抗。他们内部正在争夺储位,恐怕也没有心思兴兵攻打东北。”
“那依韩爱卿所言,有何良策?”
“议和只是权宜之计,我朝也并非无力攻打。皇上主政时多为安抚,每年冬季调拨粮草济贫,如今更迭在即,突厥首领想要试探的恐是殿下的立场,又或者已有人许他更好的好处。只不过,西突厥想要的是那人所不能给与的。”
司马涯眼神深邃,嘴角慢慢勾起笑意,韩建安所说和他心中所想大致相似。在他的幕僚中,就属韩建安最精明深邃,连聪慧如孔明的苏昭都自愧不如。
“臣以为,可派使节和谈。”
“那派谁去合适?”
苏昭心中已然有了合适的人选,刚想启口说话却被韩建安打断。
“凉州刺史钱烈。”
司马涯和苏昭均是一愣,凉州刺史不是别人,正是被问罪不久的国丈的小儿子,皇后的幼弟,太子的亲舅舅。皇后出身将门,钱氏一脉功勋浩然,本就是陇西权贵中的贵族,他的身份可见一斑。只是在太后宫变的事件中,没用参与其中,才得以保存明哲。
“韩大人!”苏昭背上浮上冷汗,这样的举动无疑就是得罪了陇西权贵钱氏,兴兵打仗便罢了,和谈素来是派遣文官,他这些年在尚书省是白待了。“文官议和是我朝历来的规矩,韩大人怎能为一己之私视朝
制与宗庙社稷不顾?”
“殿下,受制于人不若先发制人。文臣虽能言善辩,却缺乏武将气魄,难免叫突厥人看轻,虽是议和,但却不是臣服。”韩建安眼睛坚定地看着司马涯,这个人,他一定要送去突厥。三殿下和太子各有千秋,母族太过强盛,也并非好事。即便司马涯现在没有打压的念头,可并不表示他会继续纵容。
出了大殿,苏昭松了口气,指了指韩建安,咬牙说道:“翅膀硬了,连钱氏也敢招惹。你是不是嫌自己官位太高,想左迁回明州!?”
“先生,若连家人都无法保护,我有何脸面忝居高位。”韩建安面无表情。
“时候未到,须得忍耐!”苏昭年岁不小,阅历丰厚,他也明白此刻莫建安的心情,长兄被人算计声名
狼藉,幼妹被劫持不知所踪,谁能容忍这样的欺辱,“如今唯有你可以支持你长兄,切不可冲动行事。如方才,本有其他折中的法子,你偏偏意气用事。那钱氏能轻易罢休?”
“先生不必说了,若是这次我不能出这口恶气,我无心留恋官场。”
苏昭举起手想敲他的头,又只能硬生生忍下了,这一个两人怎么都冲昏了头!难道都是为了韩良娣,于是他更加摇头叹息不止。
太子召见小舅舅的消息不胫而走,兴庆宫内,周公公垂眸站在皇后面前再不敢说话。
司马涯的眉目像极了皇后,发怒时阴沉而内敛,周遭的气氛顿时如冰窖般森冷。
皇后娘娘似不经意地逗弄着怀里的大白猫,云鬓高挽,朱色金丝绣花大袖垂落在侧,绝代风华不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