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素略显无奈地说道:“守宫的太监说看到长孙殿下打开的窗子,只怕烨儿此番百口难辨了。”
“殿下有皇后,姑母别担心。”小小年纪,韩卿宁诗书礼仪,文功武略样样出类拔萃,那些庶弟妹和妾侍们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而他则进退有度,偏对她
却能纵容。
“今日召你来,还有一件事。”韩素素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太子有意让你入宫侍赞善一职,你意下如何?”
“臣叩谢恩典。”韩卿宁不动声色,下跪磕头。
阴暗潮湿的刑房,新鲜的血液沾染到了刑具发出腥味,干涸后凝固在上面,留下一块褐色的痕迹。
司马涯玉冠束发,一身水青色的织锦袍子,与阴森幽暗的拷问室格格不入,仿佛优雅美好地令他人自惭形秽。他面色泰然,坐在堂审的靠椅上,手边的小几放着两本书和一盏新沏的槐花茶。苏昭和魏梦鹤正襟垂首站在他的身后,各怀心思。
对面的木架上绑着的男子身上早已布满血痕,前襟大开,露出精瘦的身躯。行刑的狱卒看着犯人似乎不
为所动,眼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嘲讽,不禁胆寒,迟疑地看了看在一旁喝茶看书的太子殿下。
“怎么不打了,本太子叫停了吗?”
狱卒无奈,挥起鞭子又是一顿抽打。四处安静地听不到人呼吸,苏昭和魏梦鹤对视一眼,心中明了。
司马涯似乎看完了书,很惬意地喝了一口茶,丝毫不为所动。他将书扔在一旁,整了整衣襟上的褶皱,问道:“可有什么想说的?”
男子轻笑出声,纵使铁打的身板也禁不住连番拷问,他的声音如画眉般动听,令人如沐春风。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眼神还是嘲讽,薄唇吐露间,又是一番风情万种,“殿下雅兴,臣岂能扫兴。”
司马涯轻笑出声道:“都这样了,还是嘴硬。本被子还以为你有话要说,以至于这样处心积虑接近良娣
。”
苏昭心知肚明,太子为人,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拂苏的软肋,不由地在心中叹气。
“良娣?”拂苏冷笑,直直地看着太子,“隐太子叛臣的后人你也敢要,不愧是老皇帝的儿子,一样的无耻下作。”
“无耻?堂兄何出此言。韩氏是父皇送来的女人,本太子自然要厚待她。”他走近,对着拂苏猩红的眸子,意味深长地念道:“携佳人兮披重幄,援绮衾兮坐芳褥。好艳的句子,堂兄也敢明目张胆写在信函上。”司马涯命人取来信件,放到他面前,盘子的信笺堆成一叠,仿佛如一团白雪。他悠然地坐下说道:“看这字迹该是出自你的手笔,你我自幼相识,我岂会不知。”
拂苏终于沉下眼睑,心中震惊不已,自那日变故后
他曾陆陆续续派人送信给她,却迟迟没有回音,彼时年幼,初学这些诗句时怕她恼,后面又送信致歉,以为终于求得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