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小养尊处优,但为了练武,他吃的苦、曾经受的伤都不少,他绝不是一个怕痛的人,但这种像被数千数百只蚂蚁咬噬的痛感,令他额头都冒出了冷汗,而且伤口愈来愈痛,他下意识想伸手将药草拨掉。
“别动,这种野生紫叶草可以很快的止血。”她连说话的语调也是平静的。
司马涯睛一看,果真,伤口慢慢止血了,痛感也舒
缓下来,她随即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卷布条,俐落的包扎伤口,接着处理他刺伤自己的刀伤,庆幸的是,这个伤口已不再流血。
“你是大夫?”见她都包扎好后,司马涯开口又问。
“不是,只是为了活命,认识一些特殊草药。”她淡淡地回道。
听来她的生活充满危险,他深吸口气,“姑娘的救命之恩,若在下有幸脱困,定当回报。”
“不必,若不是为了等月光,我不会在这里停留,更不会救你。”她话说得冷漠,随即走出去,再回来时,她沾血的双手已洗干净。
他其实口干舌燥,却见她已经坐下,靠着洞口闭眼休息。
他看着已包扎好的伤口,终究抵不过对水的渴求,他试着扶着壁面起身,却是一阵晕眩。
“如果我是你,不会在这时候走出去,”她仍旧闭着双眼,口气仍是不紧不慢,“那片白茫茫的雾气缭绕,在密密麻麻的林荫中忽东忽西,让人犹如置身幻境,只要惊慌逃窜,失了方向,最后只会体力不支,渴死或饿死,而且就快下大雨了,劝你还是耐心待着。”
身为杀手,她从来只知听命行事,只是她天生多了一份良善,也斩不断七情六欲,才会没了防备,断送自己的生命。
对这名男子,她是多事了,但要什么都不说的看他送死,她也做不到。
清冷的嗓音回荡在山洞内,却司马涯的心头一暖,
他感觉得出来,她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
“我只是口渴,想找水喝。”
他的伤口虽疼,但含笑的低沉嗓音清楚的告诉她,他没那么不知好歹,想找死。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拿出已装满干净溪水的小水壶,起身走到他身边拿给他,再从另一个口袋拿出一个纸包,里面是她刻意买来当干粮的硬肉干,追那个狡兔三窟的渣男多日,也只剩一小片,而后她转身回到原位坐下,再度阖眼休息。
“谢谢。”司马涯有拒绝,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水,但一咬那硬死人不偿命的硬肉干时,他实在难掩惊愕,猛地看向动也不动的她。“你放心,等会迷雾会散去了,此时我已经受伤,我有几个朋友误入这里,现在我跟他们失散了......”
“我不会帮你找人的,不远处便是皇城,要是将不应该来的人都惹来了,我们是别指望出去了。”
司马涯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巴。
他很难形容此时的心情,就算行军打仗,他也不可能吃到这种东西,她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他对她愈来愈好奇,更想看到她的容貌。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缓慢而安静的将那硬如石板的肉干艰难的和着水吃下,注视着洞外那些诡异的白雾来回飘忽,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伤及疲惫让他不由得阖上眼眸,沉沉睡去。
同一时间,暴风雪宣泄而下。